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窈沈媚的其他类型小说《渣爹继母卖女求荣,世子搬空库房求娶沈窈沈媚全文》,由网络作家“一只熊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氏名窈秉性端淑,蕙质兰心,有安正之美,朕躬闻之甚悦。今宁安侯府世子连翊适逢婚娶,与尔天造地设,特赐尔于连翊,择吉日完婚,钦此——”突如其来的赐婚圣旨,震懵了在场所有人。沈窈是谁?出身低微,无才无名。连翊是谁?宁安侯府世子,德才兼备,文武双全,有京城第一公子之称。母亲是荣华长公主,父亲是兵部尚书。如此家世,便是公主也配得。就是这样两个家世天差地别的人,竟然被圣上赐婚了!沈家祖坟的青烟怕不是冒出百尺高!听着周遭地窃窃私语,沈窈深吸一口气,敛去眼底的不可思议:“臣女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宣旨公公看着肤色暗黑、做小厮打扮的少女,心里直犯嘀咕。这位沈家二小姐的打扮别出一格,宁安侯府连世子亦是放着千姿百媚的高门...
《渣爹继母卖女求荣,世子搬空库房求娶沈窈沈媚全文》精彩片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氏名窈秉性端淑,蕙质兰心,有安正之美,朕躬闻之甚悦。今宁安侯府世子连翊适逢婚娶,与尔天造地设,特赐尔于连翊,择吉日完婚,钦此——”
突如其来的赐婚圣旨,震懵了在场所有人。
沈窈是谁?
出身低微,无才无名。
连翊是谁?
宁安侯府世子,德才兼备,文武双全,有京城第一公子之称。
母亲是荣华长公主,父亲是兵部尚书。
如此家世,便是公主也配得。
就是这样两个家世天差地别的人,竟然被圣上赐婚了!
沈家祖坟的青烟怕不是冒出百尺高!
听着周遭地窃窃私语,沈窈深吸一口气,敛去眼底的不可思议:
“臣女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旨公公看着肤色暗黑、做小厮打扮的少女,心里直犯嘀咕。
这位沈家二小姐的打扮别出一格,宁安侯府连世子亦是放着千姿百媚的高门贵女不要,大清早带着满身伤进宫求圣上赐婚。
从这个角度来看,二人确实如圣旨上所书,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都令他无法理解!
心里吐槽归吐槽,宣旨公公捧着圣旨交给沈窈,白净的脸上堆起笑容:
“沈二小姐有大福气,日后与连世子喜结连理,还望赏杂家一杯喜酒喝。”
“公公肯赏脸,是小女的荣幸。”
沈窈浅浅一笑,目光清正并无谄媚。
宣旨公公暗暗点头,脸上的笑容愈发和善。
这位沈二小姐虽出身小门小户,言行举止却落落大方,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什么。
也是,连世子多矜贵的人物,若沈二小姐一无是处,不可能眼巴巴的求圣上赐婚。
想到这一点,宣旨公公想卖个好,低声对沈窈说道:
“沈二姑娘,容杂家多句嘴,连世子对您一往情深,不顾侯府上下的反对也要求来这道赐婚圣旨,望您珍惜啊!”
正为这道赐婚圣旨困惑的沈窈,顿时豁然开朗。
竟是宁安侯府世子亲自求来的?
可是,可是她与宁安侯府世子素不相识,仅仅听说过他的盛名,他怎会突然请旨赐婚?
这样的名门公子,不可能找不到出身名门的妻子。
便是其中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她无才无名,不会注意到她才对。
沈窈心底有一万个疑问,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多谢公公提醒,小女定会铭记。”
见宣旨公公对沈窈如此客气,不熟悉他的沈见望等人不觉得有什么,老伯爷却变了脸色。
要知道宣旨公公伺候的是当今圣上,平日里文武百官见到他都会客客气气。
毫不夸张的说,他对文武百官的态度,取决于圣上对文武百官的态度。
圣上看重谁,宣旨公公眼里就有谁。
想起刚才对沈窈的逼迫,老伯爷眼前一黑,佝偻的身子摇摇欲坠。
偏偏身边的小厮没点眼力见儿,凑过来小声问:
“老伯爷,现在怎么办?还要接沈二小姐回府拜堂吗?”
老伯爷极度不痛快,一听这话更是生气,一巴掌重重打在小厮脸上:
“蠢货,滚一边去!”
小厮捂着肿胀的脸,连跪带爬地退下。
宣旨公公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看到了神色不虞的老伯爷。
他冲老伯爷微微颔首,就转头笑眯眯地向沈窈告辞:
“杂家还要回宫复命,就不叨扰沈二姑娘了。”
沈窈刚要说话,沈见望急切地冲过来:
“公公辛苦,进屋喝杯茶再走吧!”
好不容易见到圣上跟前的人,怎的也要抓住这大好的机会。
宣旨公公一眼看出沈见望是什么人:“来日方长,这次杂家就不喝了。”
沈见望十分失望,却不敢强留,谄笑着送宣旨公公一行离开。
对停在门口的花轿,宣旨公公没有多想,以为沈家在给其他小姐办喜事,压根没往沈窈头上想。
宫里的人一走,众人目光隐晦的看向老伯爷。
啧啧,今日这老东西强娶沈二小姐,怕是做梦都没想到圣上赐婚,人家直接飞上枝头即将成为宁安侯府世子夫人。
宁安侯府,那可是宁安侯府,是京城最有权势的豪门之一,根本不是早已没落的永义伯府能比的!
老伯爷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阴沉的几乎要滴下水来。
他只是黑心烂肠,不是脑子有问题。
今日强娶不成就罢了,若是让宁安侯府知道这件事,定不会让永义伯府好过。
眼下要做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赶紧将这场闹剧揭过。
然而老伯爷没来得及行动,受惊过度、本该在房间里等候大夫的沈媚,发疯似的冲出来大喊大叫:
“不作数,这桩赐婚不作数!沈窈这个贱人早已许配给老伯爷,她怎么能嫁给宁安侯府世子!”
所有人面面相觑,怀疑这位沈大小姐没长脑子。
没想到的是,追出来的方氏似乎也没长脑子,义正言辞地对脸色齐齐大变的沈见望和老伯爷说道:
“一女不嫁二夫,圣上不知窈窈许给老伯爷,才会下旨给窈窈赐婚,若是咱们不及时向圣上澄清,岂不是犯下欺君大罪?”
欺君大罪一出,沈见望和老伯爷脸色又是一变,显然认同了方氏的话。
方氏眼里划过一丝阴暗和得意,刚要继续开口耳边就传来一声嗤笑。
“谁说许给老伯爷的人是我?”
沈窈穿过人群走到神色各异的几人面前,似笑非笑地盯着方氏:
“母亲可有见过婚书?婚书上可有我的姓名?虽然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但也是母亲看着长大的。
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母亲如此造谣毁我名声,真让人心生难过。”
说到这里,沈窈的脸上适时的露出伤心之色,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烁。
这下轮到方氏变脸,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急切分辩:
“婚书是没有,你与老伯爷的婚事却是众人......”
不等她说完,沈窈再次开口,这一次是对沈见望和老伯爷:
“圣上金口玉言,不可能有错。赐婚圣旨已下,圣上断不会收回去。”
这话分明是警告沈见望和老伯爷,圣上不会有错,更不会打自己的脸。
要是有人没事找事,硬要逼圣上认错,就等着被责罚吧!
帝王之怒,非一般人能承受。
“那贱蹄子竟如此会笼络人心!”
方氏又气又惊,根本没想到沈窈第一次参加夏日宴,就得到了那些高门贵女的认可。
同在一个屋檐下长大,凭什么她的女儿受尽冷静,那个贱人生的贱蹄子就能春风得意!
“那贱人还哄住了荣华长公主,她头上戴的那支步摇,是先帝赐给荣华长公主的!还有世子,世子也被她蛊惑,亲自送她回来......”
沈媚越说越恨,一颗心犹如上万只蚂蚁在咬:
“这贱人定是早就勾引了世子,赐婚圣旨也是她怂恿世子去求的,否则早不来晚不来,怎偏偏在她被捆上花轿的时候来!”
世子那样文武双全,玉树临风的人物,那贱人根本配不上。
“贱人,都是贱人!”
方氏不知想到什么,气得抓起桌上的茶盏重重一摔。
茶盏四分五裂,飞的满地都是。
“娘!”
沈媚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方氏的袖子:
“娘,她是板上钉钉的侯府世子夫人,咱们再生气也没用。”
板上钉钉的世子夫人?
哼,一日未成婚,一切还有变数!
方氏心里闪过一个恶毒的念头,缓和情绪对沈媚说道:
“之前娘还想捧着那贱人,好等她嫁到侯府后再给你寻个好婆家,谁知她在侯府对你的处境冷眼旁观,现在连你父亲都不放在眼里,怕是不会允许你嫁入高门。”
沈媚猛地站起身,高声尖叫:“她敢,谁都不能阻挡我的荣华富贵!”
她做梦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有沈窈这个例子在先,她对嫁入高门的自信更是空前膨胀。
方氏心疼地抱住女儿:“媚儿放心,娘不会让那贱蹄子得逞,娘一定会让你得偿所愿。”
沈媚冷静下来:“娘,你想做什么?”
方氏摇了摇头,目光愈发爱怜:“别多问,一切交给娘。”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当年她不该心存善念,放任那贱蹄子在眼皮子底下长大。
这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了。
第二日一早,沈窈没有刻意打扮,只穿上那日招待章嬷嬷时穿的衣裙,让绿柳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插上两支银簪。
用完早饭,就有小丫鬟禀报,说宁安侯府世子来了,就在大门外候着。
沈窈看了眼天色,这来的也太早了。
她唤了声绿柳,主仆俩正要出门,沈媚拦住二人的去路。
相比沈窈的寻常装扮,沈媚明显精心打理过。
原本她喜欢穿色泽艳丽,花纹繁复的衣裙,今日却着了一件湖绿棉丝裙,连头上的发式也变了,竟与沈窈的装扮雷同。
沈窈看了一眼,就不在意的收回目光。
“妹妹,今日你和世子出门游玩,能不能带上姐姐?”
沈媚开门见山道明来意,还伸手要挽沈窈的胳膊:
“世子那样的出身,带妹妹去的地方定是极好玩的,姐姐也想见识一番。”
沈窈避开沈媚的手,想也不想拒绝:
“今日出行是昨日我与世子约好的,突然带上姐姐不合适。”
沈媚脸上的戾气一闪而逝,眼里蓄起两眶泪:
“妹妹,你是不是看不上姐姐,不愿继续与姐姐做一对好姐妹?”
好姐妹?
噗~
沈窈直接笑出声。
当年五岁的沈媚随方氏一起嫁到沈府,故意剪碎娘亲给她的衣裙,堵在门口不许奶娘给发病的阿砚找大夫,就注定她们这辈子不会做好姐妹。
回想起这对母女的所作所为,沈窈的眼神冷下来:
“是,我不愿意,现在你可以让开了。”
大概没料到沈窈如此不给脸,沈媚愣怔过后面目狰狞:
“沈窈,别以为你勾搭上世子,就能为所欲为!侯府那样的门第,若是没有靠山,你别想安安稳稳待下去!”
靠山?
靠沈家吗?
第一次发现她的“好姐姐”如此会开玩笑。
不想被一个蠢货浪费时间,沈窈一把推开还在叫嚣的沈媚,带着绿柳径直走了。
沈媚猝不及防,被推的踉跄后退。
丫鬟翠枝及时扶了一把,才没有让她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翠枝挨了重重一巴掌。
“你个贱婢,看着我被人欺负,要你有什么用!”
沈媚对翠枝又打又拧,发泄心中的怒火:
“贱人,都是贱人!”
“小姐饶命,绕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翠枝疼得脸色煞白,跪地哀求。
沈媚却没有罢手,直到发泄完所有的怒火才停手。
翠枝已是遍体鳞伤,几缕头发连着头皮被一并扯下来。
沈窈来到门口,一眼看到身长玉立的连翊。
他的侍从青羽也在,手里牵着四条缰绳。
“世子,这是......”
看着面前三黑一白四匹高头大马,沈窈想到了什么,脸上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惊喜。
“时辰尚早,我带去郊外转转,顺便教你骑马如何?”
连翊笑着上前,握住沈窈的胳膊,带她走到唯一一匹白马前:
“这匹马性格温顺,是我特意为你选的,很适合初学者。”
白马很给力,低头轻轻碰了碰沈窈,喷出一记温热的鼻息。
“好乖。”
沈窈欣喜地摸白马的脸,触手的顺滑让她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如连翊所言,白马性情温顺,始终没有表现出抗拒。
沈窈十分喜欢,不自觉地绽放笑颜:“世子,它有名字吗?”
重生再见后,连翊第一次看到心爱之人发自内心的笑容,一时间忘记所有的语言。
“世子?”
久久得不到回应,沈窈下意识看向连翊,就看进一双道不尽情意的眼眸里。
心弦剧烈一颤。
“它叫揽月。”
连翊回过神来,轻声道出揽月的名字。
阿窈便是他心中的明月。
“原来叫揽月,是个好名字。”
沈窈垂眸避开连翊的目光,从青羽手里接过揽月的缰绳,琢磨着是不是要一路牵到郊外。
她没骑过马,一点也不会。
连翊目光一黯,抬手拍了拍揽月的背。
揽月前肢一弯,马身匍匐在地。
“我扶你上马,放心,揽月不会让你摔下来。”
连翊再次握住沈窈的胳膊,见她面露胆怯语气不自觉的放柔。
不知是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揽月表现的太温顺,沈窈渐渐放下害怕,在连翊的鼓励下鼓起勇气爬上马背。
气走了方氏母女,沈窈毫无形象的趴在床上。
第一次骑马身子诸多不适,在连翊面前她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这会儿抬腿都费劲。
绿柳让红烈去找管事要被褥铺床,自己走到床边给沈窈按揉腰腿:
“小姐,夫人对您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
自从圣上赐婚,夫人就捧着小姐,没有在老爷面前上眼药。
刚才都不确定珠子是红烈撒的,夫人却直接给红烈扣帽子,张口就要红烈的一只手。
小姐对夫人也是,以前会尽量维持表面和谐,从来没像今日这般直接打脸。
“昨日我从侯府回来与父亲发生争执,她应是看出我嫁入侯府并不会关照沈家,便不想继续同我虚与委蛇。”
沈窈一语说穿方氏的小心思,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正好我也懒得做戏,一切像以前那样大家都省心。”
方氏一向面善心狠,不止一次想除掉她和阿砚两个眼中钉。
小时候她没有反抗之力,是奶娘拼尽全力才勉强护住她和阿砚。
后来奶娘去世,方氏又想对她和阿砚下手,她察觉到危险,当机立断把阿砚送到孤云寺。
那时她的模样长开,父亲观她姿容出挑,便动了卖女求荣的心思。
想来方氏觉得留着她有大用,遂打消弄死她的念头,这几年彼此相安无事。
今时不同往日,她意外被圣上赐婚,即将嫁入宁安侯府,别说方氏一个继母,便是父亲也休想继续拿捏她。
方氏不愿装了,正合她的意。
“小姐,您与世子婚期未定,还得在府里住一段时间,咱们尽量别与夫人和大小姐起争执。”
绿柳心里担忧,怕方氏和沈媚嫉恨之下做出伤害自家小姐的事来。
“放心,你家小姐心里有数。”
沈窈舒服的眯起眼,一阵困意袭来昏昏欲睡。
绿柳成就感十足,手上的动作愈发卖力。
待沈窈睡熟,她轻手轻脚来到隔壁。
见红烈在铺床,绿柳没有上前帮忙,压低声音恐吓道:
“我不管你死皮赖脸跟着小姐有何目的,你最好老老实实服侍小姐,别做伤害小姐的事,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哪怕身契在手,绿柳对红烈始终不放心。
否则大街上那么多人,怎么偏偏缠上自家小姐?
说是卖身葬父,却直接跟着小姐回来了,压根不见她去埋葬自己的父亲。
别说她不急,这大热的天,前日杀的猪放到第二日都会臭,更别提一个去世的人。
面无表情地瞥了绿柳一眼,洪烈冷冷吐出两个字:“聒噪。”
绿柳一听,气得想打人:
“就你这种不讨喜的性子,想长久留在小姐身边,还是好好学学怎么说话吧。”
话音刚落,绿柳就抽了自己一嘴巴。
让你多嘴,让你多嘴,这女人不讨喜正好,让小姐早早打发了,也不必每日提心吊胆!
这一次,红烈没给绿柳眼神,铺好床直接躺下闭眼睡觉。
绿柳见状,心里那个气啊。
这女人,这女人根本不像伺候人的!
一会儿小姐醒了,她非得告上一状不可!
连翊回到侯府,就从管事口中得知宫里的容嬷嬷到了,此时正在连云舒的院子。
经常出入宫墙的连翊,自然听说过容嬷嬷的大名。
他对连云舒没有一丝同情,心情愉悦地吩咐青羽:
“到小库房挑两件礼物给容嬷嬷送过去,该怎么说不用我教。”
“是,奴才马上去办。”青羽默默为连云舒点蜡。
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沈主子,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下面子里子全无不说,还得好吃一番苦头!
连翊叫来院里的小丫鬟,吩咐她们准备热水。
上午教沈窈骑马出了一些汗,一向爱洁的他无法忍受。
梧桐院设有小厨房,整日备有热水,不一会儿小丫鬟们就拎来一桶桶热水。
这时,一个衣着鲜亮、姿容上佳的女子步入洗浴室,伸出柔弱无骨的手准备为连翊宽衣:
“世子,奴婢服侍您。”
连翊看着面前的女子,仔细回想才想起梧桐院的大丫鬟花月,便张开双臂由她服侍。
重生归来不足半月,梧桐院里的一众丫鬟侍从,他记忆最深的便是前世为他而死的青羽。
至于大丫鬟花月,连翊印象模糊,这些时日没有见到她,才一时没有想起来。
察觉到头顶的目光,花月的心怦怦直跳,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
连翊却移开了目光,思索着沐浴后去正院一趟。
花月心里失望,小心褪下连翊的外衣后,手就伸到里衣的带子上。
“行了,都出去。”
连翊止住花月的动作,示意她和几个小丫鬟出去。
花月一愣,连忙跪下:
“是奴婢笨手笨脚伺候不周,还请世子责罚。”
连翊一脸莫名,耐着性子道:
“这里不用你伺候,你去忙其它事。”
花月松了口气:“多谢世子。”
说罢,她起身往外走
只是走了没两步,花月不禁想起这些时日娘明里暗里的提醒。
她是侯府的家生子,八岁起就在侯府当值,做些跑腿的活计。
后来日渐长开,模样越来越出挑,前年意外被安排到梧桐院伺候世子。
这一伺候就是两年。
半个月前娘生了一场重病,她急得团团转,好几次办差时走神出错。
世子知晓原委后,不仅没有怪罪,还放她回家给娘侍疾,并赏了她十两银子。
像世子这般英俊伟岸又体恤下人的人物,哪有女子会不动心?
前两天娘的身子大好,话里话外让她伺候世子,为自己谋一个锦绣前程。
若是能给世子做姨娘,日后生下一儿半女,家里的哥哥弟弟还有侄子侄女都能跟着出头,再也不是仰人鼻息的下等人了!
如今赐婚圣旨已下,梧桐院即将迎来世子夫人。
若是不在世子夫人进门前成事,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
花月不想日后后悔。
想到这里,她心一横,身姿婀娜的走到连翊面前,露出一张害羞带怯的芙蓉面:
“世子,让奴婢留下来伺候您吧。”
“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沈窈那贱人凭什么能嫁给宁安侯府世子!”
房间里,沈媚哭倒在方氏的怀里,言语间全是对沈窈的嫉妒与憎恨。
“娘知道,娘也不甘心,可这是圣上赐婚,咱们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方氏面容苦涩,好似喝了一盆黄连汁:
“你父亲也不会允许旁人破坏这桩婚事,恐怕还要掏空家底给那贱人做脸,让她风风光光嫁入侯府。”
说到这里,方氏的脸色愈发难看。
上次给出去的一千两银子,是她辛苦攒下的私房钱,那贱人不可能还回来。
再由着老爷掏空家底,给那贱人做脸,以后媚儿出嫁、梁儿娶妻怎么办?
方氏越想越憋闷,忍不住戳了戳沈媚的额头:
“你说你,白长那贱人几个月,至今都没有寻到一门好亲事,让那贱人死死压在头顶上。”
沈媚心里本就难受,被亲娘一嫌弃,压抑已久的不满顿时倾斜而出:
“是我不想找一门好亲事吗?是我愿意让那贱人死死压在头顶上吗?
若是你给我一张和沈窈一样的脸,给我一个正经的官家小姐出身,我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一个寄人篱下、生父不详的女子,哪个大户人家愿意娶?
这些年为了讨好沈见望这个继父,盼着他给自己谋一门好亲事,她付出的还少吗?
大户人家的爷们看不上她,她能有什么办法!
“媚儿,娘不是这个意思,娘是心疼你啊!”
方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切地搂住崩溃哭泣地沈媚:
“你放心,娘一定会为你谋一门好亲事,绝不让别人看清你。”
沈媚哭得撕心裂肺,疯狂地捶打床面:
“你能谋到什么好亲事,能让我像沈窈那贱人一样,嫁入侯府做世子夫人吗?”
方氏一僵。
若是有这本事,她哪会嫁给沈见望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媚儿,娘找不到这样的人,但是沈窈那贱人可以。”
方氏温柔地给沈媚擦眼泪,声音透着满满的算计:
“待她嫁入侯府,往来的便是高门大户的夫人小姐,到时候让她给你找一门好亲事。”
单单宁安侯府的姻亲就有不少,况且还有一位荣华长公主,说不定媚儿还有机会嫁入皇家!
想到这里,方氏眸光大亮,仔细叮嘱沈媚:
“今时不同往日,以后在沈窈面前,你要学会做一个好姐姐,务必让外面知道你与她姐妹情深。”
沈媚脸色一变:“娘,你想让我讨好那贱人?”
方氏急忙捂住她的嘴:“你与她是姐妹,姐姐对妹妹好多正常的一件事,何来讨好一说。”
说罢,她轻声细语的分析利弊,警告沈媚别为一时任性,误了自己的大好姻缘。
沈媚到底不算蠢,饶是心中不情愿,也知道与沈窈亲近才对自己最有利。
摸了摸脖子上的两道伤口,她兀自憋屈了半晌,最终不得不点头:“娘,我知道怎么做了。”
沈窈不知道母女俩的算计,写下一封亲笔信让人送到潭水镇。
绿柳端着刚泡好的茶水走进来,脸上写着几分不高兴:
“小姐,府里那些人惯会见风使舵,以前他们对奴婢爱答不理,现在一个个腆着脸凑上来,看的奴婢直犯恶心!”
沈窈莞尔:“这有什么好气的,他们愿意哄着捧着,你安心接着就是。”
绿柳摇了摇头:“奴婢才懒得搭理他们,若是哪天小姐失势,这种人会第一个冲上来踩咱们。”
话刚说完,她急忙朝地上呸了几声:
“不会不会,我家小姐有大福气,一辈子顺风顺水!”
沈窈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芳香四溢的茶盏。
这时,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沈见望。
“窈儿,宁安侯府送来拜帖,说明日上午荣华长公主会派人过来取你的庚帖,找大师合你与世子的八字,好定下大婚的吉日!”
沈见望拿着一张烫金拜帖,激动得嘴角几乎要扯到耳根:
“来的人定是荣华长公主的亲信,明日你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莫要丢了沈家的脸面。”
他没想到宁安侯府如此急切,上午才下赐婚圣旨,下午就送来拜帖商讨婚期。
看来侯府世子老丈人的位子,他沈见望坐定了!
沈窈接过拜帖随意看了眼,面带难色地说道:
“女儿的妆奁盒里没有几件首饰,这大半年母亲也没有让人给女儿裁制新衣,不知要如何打扮才叫不丢沈家的脸面。”
沈见望一愣,从头到脚打量沈窈一番,又看向屋里的摆设装饰,才惊觉人和屋子都过于朴素。
他讪讪道:“天色还早,父亲给你拿些银子,你马上去铺子里添置两身新衣,再买几件像样的首饰,日后出门见客用的上。”
沈窈见好就收:“多谢父亲。”
沈见望很满意:“你是个争气的,将来嫁入侯府,为父就是你的倚靠。”
沈窈眼里划过一丝讽刺,面上一派乖顺:“女儿明白。”
沈见望笑着离开,过了近一个时辰,才派人送来了八十两银子。
绿柳笑嘻嘻道:“咱们老爷怪大方的,出手就是八十两。”
沈窈也笑了,恐怕是当了什么宝贝物件,才换回这八十两银子。
不知道她那位好继母知道了,会不会气得吃不下晚饭。
主仆俩没有客气,开开心心的带着银子出府买买买。
如沈窈所料,得知沈见望给了她八十两银子,方氏气得连摔两只茶盏,却不敢在沈见望面前哭闹,只是说了之前给沈窈一千两银子的事。
谁知沈见望听罢,竟无半分生气:“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方氏心感不妙,立即掩面哭穷:
“老爷每年的俸禄刚够府里吃用,那一千两银子都是找人借的,如今账上只有不到二十两银子,还不够下个月的支用......”
沈见望一听,十分不满:“有我的俸禄,还有两间铺子,账上的银子却不到二十两,你到底怎么掌家的?”
方氏脸色微变,哭得越发伤心:
“老爷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几年铺子的生意每况愈下,不亏损已是极好的,一年到头根本没有多少进项。”
沈见望对方氏很信任,闻言倒是没有怀疑:
“算了算了,既然你没有做生意的脑子,两间铺子都给窈儿当陪嫁,这原本就是她亲娘用嫁妆银子置下的。”
方氏大惊失色,声音几乎变了调:
“老爷,府里只有这两间铺子能生钱,都给窈窈当陪嫁怎么行!”
沈见望身为一家之主,哪容得下方氏置喙:
“妇道人家果真头发长见识短,等窈儿嫁入侯府成为世子夫人,两间小小的铺子算什么!”
对一个醉心权势的人而言,如日中天的宁安侯府值得赌上全副身家。
方氏气得攥紧帕子,却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来。
半个时辰后,章嬷嬷拿着沈窈的庚帖离开了沈府。
目送侯府的马车走远,转身进门之际,方氏对沈媚使了个眼色。
沈媚心领神会,立即上前亲热地挽住沈窈的手臂:
“妹妹命真好,得到了荣华长公主的喜爱,日后有她这位婆婆撑腰,妹妹在侯府的日子定能顺心顺意。”
沈窈眉眼微动,抽出自己的手臂:
“父亲母亲疼爱姐姐,会为姐姐寻一门和善人家,姐姐倒是不必羡慕我。”
沈媚心口一堵。
她要的是和善人家吗?
她要的是嫁入出身高门大户成为人上人!
沈媚压下心头的烦闷,不再对沈媚绕弯子:
“妹妹,宁安侯府这样的人家,夏日宴一定热闹非凡。姐姐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识过这等宴会,到时候姐姐陪你一起去吧。”
方氏生怕沈窈拒绝,笑容热切的附和:
“是啊,窈窈带你姐姐去侯府见见世面,以后你姐姐的婚事定下,就没有现在这样自由了。”
一向不会参与这种话题的沈见望也开口发话:“窈儿,带上你姐姐。”
若是能结交到一两个世家豪门里的朋友,于媚儿是极好的人脉,兴许还能惠及到他。
三人打的如意算盘,沈窈心知肚明。
看着神情紧张、野心外露的沈媚,沈窈心里一哂:“好啊。”
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痛快,沈媚先是一愣,随即激动大喊:“多谢妹妹!”
方氏也很激动,罕见的带上三分真心:“窈窈,母亲也谢谢你。”
沈见望欣慰抚须:“好好好,你们姐妹齐心,都是为父的好女儿。”
刚得了好处,方氏不敢碰侯侯府特意为沈窈准备的礼物,箱笼都没有打开看一眼,就命人抬到沈窈的屋子。
绿柳没有第一时间归置,十分不解地问道:
“小姐,您为什么答应带大小姐参加侯府的夏日宴?”
沈窈在梳妆台前坐下,示意绿柳帮她卸下头上的钗环:
“侯府的夏日宴,她们母女绝不会错过,若是今日我不答应,接下来七天你家小姐怕是没有安宁的时候。”
既然沈媚要去,那就让她去,于自己而言没有损失。
再则沈家的情况,侯府怕是早已打听的一清二楚。
要是只有自己一人赴宴,被问及为何没带姊妹一起来,还真不太好回答。
“哼,她们就会欺负小姐,如今见小姐要出头,就厚着脸皮巴上来......”
绿柳愤愤不平,恨不得那对母女滚的远远的。
钗环卸下,沈窈顿时轻松不少,起身拉着绿柳的手来到箱笼旁:
“你家小姐不在意,你也别生气了,还是先看看里面有什么吧。”
绿柳立马放下不痛快,上前打开第一口箱子,就见里面堆着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盒子。
绿柳率先抱出最大的盒子,在沈窈的示意下打开。
只一眼,她的眼里流露出满满的惊艳:“好漂亮的裙子!”
这是一条雪青色夏裙,外罩一层薄如蝉翼有流光闪烁的轻纱;里层的面料柔软如丝,触手微凉,似清风一般拂过。
无论是材质款式还是配色,堪称绝美无可挑剔。
沈窈身上穿的昨日重金买来的衣裙,在这条雪青色夏裙面前黯然失色。
剩下的几个小盒子,是材质不一的成套头面,皆价值不菲。
绿柳很高兴:“长公主一定很看重小姐!”
沈窈笑了笑,不置可否。
接着,绿柳打开另一个箱子。
是连翊送的。
“咦,是书籍。”
绿柳瞪着一堆新新旧旧的书籍,开始怀疑未来姑爷是不是对自家小姐不上心,故意弄来这么一箱书敷衍。
不过小姐平日里就喜欢看书打发时间,这些书籍算是送到小姐的心尖上。
窈随手拿起一本,当看到封面上的书名时,眼睛蓦地一亮。
居然寻找已久的孤本!
沈窈小心放到桌子上,又拿起下一本。
同样是书社难寻,只有底蕴深厚的世家藏有的珍本。
沈窈心里激动,同时对连翊这位未婚夫愈发好奇。
他为何知晓自己的喜好?
沈窈百思不得其解,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绿柳:
“这些书籍一定要放好,不能受潮,更不能让虫鼠咬到。”
七日时间一晃而过,期间沈窈去了一趟孤云寺,看望受不住路途颠簸而生病的沈砚。
好在沈砚的病情不算重,静养一些时日就会好起来。
这天,沈窈早早起来了,在绿柳的服侍下换上荣华长公主送的雪青色衣裙,佩饰是全副白玉头面,低调不失贵气。
沈媚起的更早,换上自己最漂亮的衣裙和首饰,还特意找妆娘化的妆容,五分容貌拉高到七分。
只是与沈窈一比,七分颜色也黯淡下来。
沈媚心里郁郁,眼睛死死黏在沈窈的衣裙和饰物上,心里的酸水如喷泉一般翻涌,像是泡在醋桶里。
方氏也很不是滋味,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
“侯府规矩大,你去了要听你妹妹的话,莫要在荣华长公主面前闹出笑话。”
沈媚无精打采地应下,羡慕嫉妒恨几乎要将她吞没。
沈家就一辆马车,沈窈和沈媚只能同乘。
好在马车空间还算宽敞,绿柳和沈媚的丫鬟翠枝也能容下。
宁安侯府在北大街靠近宫城,沈府在南大街的边缘,从沈府到侯府几乎横跨整个京城,马车需行驶大半个时辰。
一路上,沈窈靠在绿柳肩上假寐,沈媚想跟她说话只能憋着,直到马车在侯府门口停下。
门房一早得了嘱咐,看到马车上的标识,一人飞快上前迎接,一人前往后院通报。
沈媚一下马车,就被侯府门前两座高大的石狮子震住。
再一看丈余高的两扇朱色大门,她不由得露怯下意识站到沈窈身后。
沈窈没有说什么,在门房的带领下,一同往内宅走去。
此时,荣华脏公主已经得到消息,放下茶盏对章嬷嬷说道:
“那日嬷嬷从沈府回来,对那丫头满口夸赞,本宫倒要看看她是否如嬷嬷所言。”
章嬷嬷笑道:“殿下信不过老奴,总信的过世子。”
荣华长公主冷哼:“这逆子的嘴比蚌壳还紧,本宫数次追问,他就是不肯说出倾心那丫头的过程。”
不是没有派人查过,查来查去愣是查不出他何时与沈家小姑娘相识的。
很难不怀疑沈家小姑娘根本没有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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