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警方查明是对方酒驾,我想看看车祸现场,但我妈怕刺激到我,不许我看,也不许我回忆。
我在医院里修养了三四个月,药里也许有激素,饭明明没怎么吃,却胖成了140斤的球。
医生让我放松心情,可我一闭眼就想起我爸,想起镜子里我肥胖丑陋的摸样。
我妈那段时间很忙,没人来医院看我,陪着我的只有护工。
其实我也明白,我爸走了,我妈一个人得面对那些个乱七八糟闹着抢公司的亲戚。
她想把公司扛下来,给我撑起一个家,就像爸爸还在的时候一样。
她在我面前从来报喜不报忧,我只能装作阳光开朗的样子,跟她讲医生说我很快就可以恢复,回到学校了。
高中的孩子们没有接触过社会,比起圆滑的大人,纯粹的莫名的恶意甚至不需要寻找理由。
比如校园暴力。
我的名字是出国读书前特意改成路珊的,随我妈姓。
高中生们擅长找出异类,然后群起而攻之,来展现彼此之间更加亲密的联系:你看,我们有共同讨厌的人。
140斤的我就成了这样的攻击对象。
04
那时我叫斐然,最开始大家还会偶尔关心我。
我告诉他们,我是吃了药,才会变胖,我还得再吃一段时间,这些药很难代谢,所以可能高中都会是这样。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了。
他们说我父亲死了,我还吃得心宽体胖,说我是个‘大孝女’,说我哄堂大孝。
还给我改了名字叫我肥然,即使我说过自己不喜欢这个外号。
后来发展成孤立,排座位时,没有人愿意做我同桌,即使是最后一名。
谁从我座位路过都要捂着鼻子,就好像我是什么垃圾。
就连曾经跟我关系极好的朋友们,也变成了可憎的摸样。
我鼓起勇气,怯怯地跟老师哭着求他管管学生,他嫌麻烦,总是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