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更不可能想起来,我娘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愿哭出声。
我娘放火的时候,把家里的钱票都搜罗出来塞给了我,不能带走的全部都堆在身边烧了个干净。
我娘说,不能便宜了我爹和那个小三。
只有一个玉镯子还没被带走。
翠绿透亮的质地,温润圆滑,一看就是被人常常抚摸爱惜的。
我认出来这是有一年,我爹出去跟人家用了半年口粮换回来的,送我娘的礼物。
我爹说,现在日子不好过,找不到多少好东西,亏待了我娘。
等以后给我娘买更好的。
我的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
我娘自杀前,连最后的念想都没打算给自己留。
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干净的来,也干净的走。
大火无情烧光一切,但这个镯子躲在床底下,却奇迹般逃过一劫。
我娘死后,家里一分钱都不剩了。
我爹当时给那小寡妇把自己的小金库都花光了,日子过得难之又难。
后来听说小寡妇受不了这样的日子,转头就抱上了城里钢铁厂长的大腿。
我爹为了养活自己,只能拼了命给人家干活换口饭吃,还要兼顾着自家的田。
那天他顶着烈日干活,一下子没撑住晕了过去,手里的镰刀好险没割断自己的脖子。
还好是被路过的人救了下来。
那天,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跪在田埂边,失魂落魄,泪水止不住的流。
“彩云……彩云……别走……”
但却再也没有人回应了。
8
离开家以后,我揣着先前就准备好的身份证明和介绍信,赶上最后一班客车进了城,在招待所开了个房间。
我悄悄塞给前台一些钱。
“要是不要身份出城,有什么途径吗?”
前台思考片刻,神秘兮兮地说:“你一个姑娘家,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