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切在我脑海里像是幻灯片,我只感觉面前的男人又哭又笑地在协议书上面签下了他的名字。
之后,我旁边的仪器爆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一切都失去了意识。
感觉到胸腔被人强烈地按压。
耳边传来欣喜的声音,“救回来了!”
看见季翎桓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字,终于回归自由身的我一下子晕了过去。
还好抢救及时。
病房里,季翎桓和沈夕望两个人正在替我解着闷。
纵使他们都不想看不惯对方,但却并没有产生什么冲突。
但我看着他们却越来越生厌。
下周就要开始手术,生和死的概率只是一线之间。
“我……”刚冒出一个声音,他们两人便侧头过来认真听着。
我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有些荒唐,但还是说了我的想法,“我想办个葬礼。”
此话一出遭到了他们两个强烈的反对,之前从未意见一致过的人如今却格外坚决。
“不行。”
“你下个周就要进行手术。”
“这样做不吉利。”
看着两个人在我面前板着的脸,我态度坚决,“我没有在跟你们商量。”
“你们反对,那我自己也会着手举办。”
我看向窗外,飞鸟群每天都在按着轨迹在天边飞过,“我只是觉得,如果我马上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最后一次留在的印记,我想是轰轰烈烈的。”
他们罕见都沉默了许久,最后却也都默认了我这个想法。
也是第一次有活着的人参加自己的葬礼。
葬礼的规模并不大,我给自己买了一块地,就在我父母的旁边。
事到如今,我并不怕死亡。
死亡对我而言是一家团聚。
沈夕望和季翎桓却红了眼睛。
我没想到,这场小规模的葬礼也会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夏蕊站在墓园的门口,看见季翎桓,她拿着袋子的手在抖,却不敢上前。
季翎桓也像没有看见夏蕊一般,径直走了过去。
见季翎桓无视自己,夏蕊眼里闪过一丝绝望,她走向我,“菡菡,听说你下周要做手术,这是我去寺庙里求的符,希望能带给你好运。”
看着递给我的红绳连接着一张小符,我没有接过,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你金镯子戴的还好吗?”
夏蕊下意识往自己手腕上摸去,却只触到一片空荡。
“还跟她说什么?
她差点把你害死!”
季翎桓走过来牵着我的手,带着我走回医院。
沈夕望冷冷地看了夏蕊一眼,紧随其后地跟着。
“习菡!”
夏蕊在身后爆发出悲怆的喊声,“是不是世间真的存在报应?!”
我听见身后夏蕊拿出拍的x光片迎着风发出的声音。
“我也确诊了。”
她干笑两声,“对不起……我才体会到你那个时候的痛苦,竟然我还这么恶毒的对你,现在回旋镖也扎到我自己身上了……”季翎桓走着的脚步突然顿住,“夏蕊,你有没有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将痛苦给予给习菡,现在还要在她最关键的时候说这种话?”
“你真恶毒。”
哪怕回到医院,夏蕊哭泣的声音还萦绕在我的耳边。
她悲怆凄厉的哭声,听起来不像是能够演得出来的。
“其实,我这些年受到的痛苦并不是夏蕊给予我的。”
我突然开口再说起夏蕊,季翎桓手上的动作停止了,“是你给予的,季翎桓。”
“不要试图将责任全都推卸给别人。”
“是你一次次的在本该属于我们的日子选择了夏蕊。”
“你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