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惜萧寒墨: 云惜萧寒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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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惜萧寒墨: 云惜萧寒墨》精彩片段

明明是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如寒钉一般，将云惜死死钉在了原地。耳朵里，又听齐婉兮继续说。“云惜服侍你尽心尽力，这几月我看在眼里，你怎能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听了这话，萧寒墨竟也不恼，继续语气纵容地哄她。“好好，我说不过你，你面前我总是投降的。”云惜终于回神，悄悄离去。她慢慢挪回偏房，小心清理了下身子，便上了床。挨了板子，云惜只能侧躺着。她闭上眼睛，神智却依旧清醒，恍恍惚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暖融融的春日。那是她和萧寒墨的初夜。两人睡到日上三竿。外头春光正好，云惜在萧寒墨怀里，含羞又忐忑。而萧寒墨往她手里塞了自己随身的玉佩，话语几分郑重几分玩笑。“这个，就当本少爷给你的聘礼。”可萧寒墨真的说过这句话吗？云惜忽然睁眼，从床上挣扎爬起，在妆奁中翻出了那块玉佩。温凉的玉佩拿在手上，云惜的眼泪却流了下来。云惜擦了眼泪，开始清点东西。给自己赎身后，她手上还剩23两45文钱。她还记得卖她的人走了些什么地方，到时出了侯府，她要沿途找到三个姐姐，这钱足够买块地，到时候她们姐妹就能一起住了。云惜想着想着，终于阖眼睡去。……年节将近，又是岁末事务收尾之时，萧寒墨常常不在府中，或只是待在书房。云惜依旧跟着他身边，晨起伺候，端茶送水。其实这种事一般是小丫鬟做的，只是萧寒墨用惯了她，不愿假他人之手。但云惜知道自己快要走了，便挑了几个盘靓条顺的小丫头培养。过了三日，云惜第一次让人代替自己进去递茶。谁知人才进去，她就听见里面传来砸杯子的声音。隔着层窗户纸，她都能听见萧寒墨不耐的声音：“人呢？”云惜连忙进了屋，快步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爷。”萧寒墨抬眼看她，面上无异，语气却隐含威胁：“你这是在和我闹脾气？”不过赏了她十板子，现在就敢把他的事不当回事了？连端茶倒水都不愿做了？云惜看了眼一旁跪着的小丫头，不太懂萧寒墨这话的意思。她只好将头压得更低，表现得更加恭顺：“奴婢不敢。”萧寒墨看她这一滩死水的样子却更来气，他猝然冷笑一声：“我看你胆子大得很。”云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一手拎起。她一声惊呼，片刻后只觉天旋地转。视野恢复正常，云惜才发现自己被萧寒墨压到了桌上。她连忙挣扎：“爷，不要，不能在这儿……！”她余光看着地上的小丫头已经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屈辱之感却更重了。萧寒墨却已强硬地覆身而上，挑开了她的衣服……外头有人走动，云惜脸贴着桌子，晃动不断，她羞耻地闭紧了眼。萧寒墨声音低哑：“抬头，看着我。”云惜只得抬起脸看他。她面色红润，眼中有泪，水光盈盈，生动多了，不复方才的死板。萧寒墨心下舒畅多了，遂将人抱在了怀中。……又过了几日，到了腊月十五。兵部尚书之子在府中盛办夜宴，邀请了萧寒墨与齐婉兮。云惜也被齐婉兮一并带上了。萧寒墨靠在软椅上，倚着齐婉兮的肩膀闭眼假寐。云惜便老老实实在一旁斟酒。场上美人皆长袖善舞，容色出众，云惜脂粉不染，比起这些人却更为清丽脱俗。不断有人偷偷打量云惜，更有人盯着她看直了眼。云惜察觉到那人的视线，皱眉抬眼回看。对上视线后，才发现那人竟是圣上跟前的红人，新晋的大将军秦至安。云惜簌然收回眼。谁知下一刻，那人却借着酒意直接起身，众目睽睽下朝萧寒墨一拱手：“萧世子，在下刚回京城，身边缺人得紧，不知您可愿将您身旁的婢女赏赐给我？”云惜骸得僵在了原地。她能感受到萧寒墨冰冷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心口不由叫苦。她想，回府之后，自己还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惩罚……然而下一刻，她却听萧寒墨戏谑的声音响起：“此女云惜，我的暖床丫头，你喜欢？那便送你了。”

腊月初八，难得雪停，侯府也热闹起来。早上，萧寒墨带着齐婉兮一块前往皇宫参加宴会。云惜则和府里人一同在厨房做腊八粥，讨个吉祥如意的好彩头。做好后，她又一一给府里其他人派发下去。萧寒墨同齐婉兮回府时，便是看着云惜笑着给一个侍卫递上一碗粥。萧寒墨便见她一身桃红绸袄，衬得人面似桃花，嘴旁还漾着两个梨涡……倏地，云惜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她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的萧寒墨和齐婉兮相携而立。而萧寒墨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眼底阴翳，冷锐犀利。云惜心里一惊，连忙朝两人行礼。“参见世子、世子妃。”萧寒墨只冷冷盯着她，半响未出声，看得云惜手心都出了汗。最后还是齐婉兮笑着说：“免礼吧。”说着，她又轻轻拽了拽身旁的萧寒墨：“世子，你怎么了？”云惜垂着头一动不动，好半晌，才终于感觉萧寒墨冷沉的视线收了回去。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听见他声音轻柔地对齐婉兮说：“无妨，回屋吧。”萧寒墨回府了，云惜没再管厨房里的事，不敢有丝毫怠慢地往正房赶。又过了半个时辰，萧寒墨才悠悠回到正房。云惜忙走上前，声音低而轻：“奴婢帮世子爷更衣。”手伸到半路，却被身前的男人攥住。萧寒墨冷笑：“冲别人笑？”云惜忍痛，轻声解释：“爷误会了，今日腊八，刚刚奴婢只是在分粥。”萧寒墨另一只手捏上她的脸，声音冷戾：“穿得花红柳绿，这么招摇，记住，你是本世子的东西，别有其他心思。”不知为何，“东西”这词让云惜不太舒坦。这么些年，萧寒墨年岁长了，心思也越发沉。他对着外人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对云惜却越发喜怒无常。云惜早学乖了，他生气了，她也不找寻理由。只顺着他的话说：“奴婢这就去换身素净些的衣裳。”看着表情柔顺的脸，萧寒墨只觉得心里的怒气缓缓散去。他捏住云惜脸颊的手最终还是松开。只甩下一句冷冷的“去”。第二日，腊月初九。整个侯府开始大扫除。云惜虽是萧寒墨的通房，但说到底不过是个丫鬟，自然也要参与进去打扫。可当她打扫到博物架时，却被人撞了一下。她猝不及防之下，竟直接撞到了架子上的瓷瓶上，瓷瓶立即摔了个粉碎。一个瓷瓶砸得满室寂静，撞云惜的婢女惊叫出声。“这、这可是王妃的嫁妆！定窑的白瓷花瓶！”这婢女云惜认识，是之前想爬上萧寒墨的床，结果被自己教训了的婢女。萧寒墨在这时进来了，看着这一屋的喧闹杂乱，立即皱起眉。“怎么了？”屋里顿时跪了一地，那婢女恶人先告状：“回世子爷，云惜她把王妃的嫁妆碰碎了！”云惜忙说：“是她故意撞了奴婢，奴婢才不小心把花瓶撞碎了……”她解释到一半，萧寒墨冰冷的声音响起。“本世子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云惜喉间便是一哽，抬起头，便对上了萧寒墨毫无波澜的黑眸。萧寒墨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毁坏王妃嫁妆，云惜，罚俸一月，去领十大板。”云惜忽觉心口一凉，解释的话也变得无力再说出口了。她伏下身子，额面点地。“是，奴婢领罚。”云惜被拖了下去。十大板打完，她一瘸一拐回到主院的时候，已然夜幕低垂。萧寒墨的书房烛光正明，门却没关紧，漏出几道风声。云惜下意识走近了，想把门关上。凑近了，却听见齐婉兮暧昧的声调响起。“寒墨，太重了……”云惜脚步一顿，想要无声离开。下一秒，却听见萧寒墨柔声哄道：“抱歉，平日里和云惜没轻没重惯了，夫人别怪罪。”齐婉兮声音虚浮：“寒墨，不过一个花瓶，你今日对云惜处罚太重了……”房里声响忽重，片刻后，萧寒墨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餍足。“我俩在一块，你还要提别的女人，她就是一个奴婢，哪里值得你费心。”

云惜是萧寒墨的通房丫头。不是妻，也不是妾，顶多算个高级点的奴婢。萧寒墨娶妻的第三个月，云惜赎回了自己的卖身契。从此两人天高地远，她再也不用为萧寒墨流半滴泪。……腊月初四，镇远侯府。云惜一下跪在新任世子妃齐婉兮的面前。她的声音轻而坚定：“世子妃，奴婢想自赎自身，从此永远离开侯府，请世子妃成全。”齐婉兮很是疑惑的问。“云惜，你伺候了世子爷十二年，是他身边唯一的通房丫头。等明年开春，我还打算让世子爷将你抬为妾室，就算这样你也要走？”云惜将身子压得更低：“是，请世子妃成全。”齐婉兮掩唇叹息，叫人找出云惜的卖身契递给她。云惜双手捧过，一眼看见了泛黄的卖身契上最醒目的一句话：十两白银，人银两清。云惜怔然片刻，将其收好，就又对着齐婉兮磕了个头：“萧世子妃。”齐婉兮见此，叹息一声：“云惜，留到除夕过完再走吧，至少和世子爷再一起过个年。”云惜一顿。她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她想：离除夕只剩不到一个月，晚一点又何妨呢？最终，云惜行了个礼道：“是，多萧世子妃。”告退后，云惜走出正房。寒风呼啸，雪压枝垂。云惜看着这满目的白色，忽然想起，这是自己在京城过的第十二个冬天了。而她遇到萧寒墨，便是在第一个冬天。那个冬天，一场大雪断了云家的粮。为了给唯一的弟弟买粮，云惜和上头的三个姐姐一块，被五两银子卖给了人牙子。三个姐姐一路上都被卖出去了，只有云惜走得最远，被带到了京城。云惜记得，那时自己得了风寒，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却被萧寒墨买了下来。之后，她同萧寒墨一块长大，年岁到后，便成了他的通房丫头……不愿再回想下去，云惜叹息一声，加快了回房的脚步。齐婉兮嫁进来之前，她都睡在萧寒墨房中。齐婉兮嫁进来之后，她就搬到了萧寒墨卧室旁的偏房里。才走到门口，没想到就遇上了刚回来的萧寒墨。他肩宽背挺，英气逼人，有着势不可挡的锐气，可眼波流转间，又皆是风流。云惜立即低眉垂首的行礼：“爷。”萧寒墨懒散应声，一把将外氅脱下丢给云惜，进了屋就叫人打水来沐浴。云惜忙跟上，伺候他洗浴。“给爷按按肩膀。”浴池内，萧寒墨阖着眼，冷声吩咐。萧家乃簪缨世家，萧寒墨的父亲手握重兵，驻守南境。萧寒墨身为萧家嫡长子，却入京为质，一步不得出京。他平日在外装作纨绔，实际性子最是狠厉。云惜弯下身，小心地捏在萧寒墨的肩膀上。下一瞬，男人却突然伸出一双湿漉的手拽住她，直接将她带入了浴池内。云惜猝不及防，骤然落水，视线模糊，只能攀住萧寒墨这一根浮木。眼睛还没睁开，她就听见头顶男人的一声调笑：“怎么还是这么好骗？”云惜还没反应过来，萧寒墨的呼吸便覆了过来。半个时辰后，水浪翻波才停歇。云惜收拾好自己，又去伺候萧寒墨穿衣。炙热不再，男人声音沉冷：“之前你去找了世子妃，是想做什么？”云惜动作一顿。正思考着该怎么糊弄过去。萧寒墨却忽然用两指捏住她的下颚，神情似笑非笑：“通房丫头就做好通房丫头的事，别肖想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这是以为她去求世子妃想升为妾室？男人唇角的佻薄弧度，如针般扎入云惜心口。云惜的唇微微发抖：“是，奴婢谨记。”萧寒墨不冷不热地哼笑声，穿好衣服就往前院去了。晚餐摆在齐婉兮的院子里。萧寒墨坐在桌前，拉着齐婉兮的手说笑，神情与在云惜面前截然不同，只有温柔没有戾气。他不曾展露过的柔情，都给了齐婉兮。云惜伺候在一旁，把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却没有嫉妒，只有怅然。只因和萧寒墨相识十二年，她却直到在三个月前齐婉兮嫁入侯府后，才知道萧寒墨爱一个人是什么模样。他会怜她、敬她、爱她，并小心翼翼不让她看见自己的一点坏处。而不是像对云惜这样，肆意至极，毫不在意她的意愿。她和萧寒墨，说到底不过是少爷和通房丫头。不知何处传来几声爆竹噼啪。齐婉兮笑着向萧寒墨举杯敬酒：“马上就要过除夕了，这爆竹倒也应景，世子，希望以后也能这样好。以后。”萧寒墨话语一顿，也与她碰杯。“自是和谐美满，年岁亨通。”云惜低眉垂眼，怔怔出神。以后？她的以后会是什么呢？云惜想，她会寻一处安身之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与萧寒墨再无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