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铜匣时，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老道士突然剧烈咳嗽，呕出团纠缠在一起的蛇蜕：“去蛇头崖……咳咳……把匣子埋进蛇棺……”话没说完，他道袍下猛地拱起个鼓包，有什么东西破开后背钻了出来——
是条血线蛇，蛇头上粘着半片头盖骨。
铜匣在我怀里嗡嗡震颤。
崖边的山道被浓雾笼罩，腐叶堆里不时拱起长条状的凸起。符咒木牌的光越来越暗，有东西始终在雾里跟着我，鳞片摩擦岩石的声响忽左忽右。
蛇头崖的乱石滩上摆着口石棺。
棺盖斜开半尺，棺内铺着层人发编织的垫子，发丝间嵌满蛇牙。我跪在棺前刨坑时，突然摸到块硬物——是半块墓碑，碑文被酸液腐蚀得模糊不清，唯独“王”字还能辨认。
铜匣入土的瞬间，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石棺剧烈震颤，棺盖“砰”地掀飞。浓稠的黑血从棺底喷涌而出，血泊里浮起具女尸，穿着四十年前样式的碎花袄，双手交叠在胸前，掌心里捧着颗干瘪的蛇心。
女尸突然睁眼。
她的眼皮被粗线缝着，线头缀着铜钱，右脸爬满蛛网状的青斑——那分明是奶奶年轻时的脸。
“乖孙……”女尸的嘴没动，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她交叠的双手缓缓打开，露出掌心的蛇心，那颗心脏突然“噗通”跳了一下，溅出黑血：“来……把心还给你爷……”
雾里传来熟悉的竹鞭声。
爷爷的身影在雾中浮现，脖子以下缠满蛇蜕，每走一步就有鳞片从皮下翻出。他右手握着剥皮刀，刀刃滴落的却不是血，而是墨绿色的胆汁。
铜匣在土坑里疯狂跳动，符咒木牌“咔嚓”裂开条缝。
我抓起崖边的碎石拼命刨土，指尖被磨得血肉模糊。爷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剥皮刀擦着我耳畔划过，削断一缕头发。
“赔钱货……把匣子……给我……”他的声音夹杂着蛇类的嘶鸣，眼白完全变成青色。女尸突然从棺中坐起，缝眼线“崩崩”断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