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三尺高。
老道士突然往我怀里塞了块木牌，刻着歪扭的符咒。“子时前躲进地窖，听见什么动静都别出来。”他起身往山的方向走，破幡在风里晃得像招魂的旗，“记住，蛇认路。”
我攥着木牌往家跑时，背后传来更多惨叫。
路过村口古井，瞥见井沿耷拉着半条人腿，井水漫出井台，泛着腥臭的泡沫。有东西在井底蠕动，鳞片刮擦石壁的声音让人牙酸。
地窖里堆着三十七坛雄黄酒。
我缩在酒坛缝隙里，听见头顶传来“沙沙”声。像是无数条蛇贴着瓦片游走，又像是谁拖着浸湿的麻袋在爬。子时的更梆刚响，院门“轰”地被撞开。
“死老太婆！钥匙呢？”是爷爷的咆哮。
“地窖……地窖满了……”奶奶的哭腔断断续续，“雄黄酒招蛇，不能开……”
“放你娘的狗屁！”
竹鞭抽打的闷响混着酒坛碎裂声，浓烈的酒气渗进地窖。我突然想起老道士的话——蛇认路。
头顶的木板“咯吱”裂开道缝。
月光漏进来的刹那，我看见爷爷扭曲的脸。他半个身子探进地窖，右手死死扒着木梯，左手却反折到背后，被一条血线蛇缠成了麻花。蛇头咬住他后颈，毒牙深深嵌进颈椎骨。
“救……救我……”他喉咙里挤出含糊的呻吟，眼球渐渐蒙上白翳。缠在他身上的蛇突然昂头，竖瞳泛着幽绿的光——正是那条失踪的小蛇。
它鳞片上的逆纹全部张开，像无数张嘶吼的嘴。
地窖的木梯“咔嚓”断了。
爷爷的尸体重重砸在酒坛堆里，缠在他脖颈上的血线蛇猛地弓起身子。酒液混着雄黄泼溅开来，小蛇的鳞片沾了朱砂，竟“滋滋”冒出黑烟。它吃痛松口，蛇尾扫过我的脚踝，冰凉黏腻的触感激得我踉跄后退。
三十七坛雄黄酒全碎了。
地窖瞬间被刺鼻的白雾吞没，我摸索着往墙角缩，指尖突然碰到个硬物——是老道士给的木牌。符咒在雾气中泛起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