啷坠地,林夕看见六百年前的雪从自己瞳孔深处涌出。展柜玻璃突然炸成齑粉,明代瓷瓶悬浮在两人之间,釉面浮现出他们今生每场对视的倒影。
东京博物馆的警报声穿透暴雪传来,那半只瓷瓶正在穿透防弹玻璃。顾明川腕间胎记灼烧如烙铁,林夕左肩的朱砂痣渗出洪武年的窑火气。当并蒂莲对瓶在雪夜相撞时,没有预想中的破碎声——它们化作万千荧光,拼出当年绾娘在窑砖上刻的星图。
五十三赫兹的共鸣停止那刻,林夕发现自己站在顾家祖坟的雪地里。所有墓碑都没有名字,只有深浅不一的瓷片嵌在青石中。顾明川的掌心突然裂开,祖父临终前塞进他手里的砗磲珠滚出来,刚好填满第七块无字碑的凹槽。
雪停了,他们听见海底传来的长鸣。六百年前随瓷瓶沉海的鲸骨浮上海岸,每节脊椎都嵌着沾血的紫藤花。林夕的珍珠耳坠自动飞向鲸鱼空洞的眼窝,在那里映出二十三世纪考古队的发掘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