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声。老式织布机自行运作着,血红色的丝线在梭子间穿梭,逐渐织出半幅往生轿帘。更骇人的是机杼下方——青砖地上嵌着七枚青铜钉,摆出的竟是林家封魂阵。
手机突然震动,物证科发来了血咒玻璃的检测报告。电子显微镜下,裂纹组成了林柳两家的合婚八字,玻璃夹层里还嵌着半片带血的柳叶刺青。我摸着脖颈处灼痛的印记,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绞丝银镯的凹痕,与柳寄雪尸体上的痕迹完全契合。
地下室的木门吱呀作响。应急灯照下去的瞬间,三十平空间延伸成灵堂。冰柜门大开着,冷冻层堆满紫黑色尸块,赵阿婆的头颅摆在最上层,嘴里含着半块翡翠扳指。当我用桃木钉挑出扳指时,冰柜突然吐出一团黑发——发丝缠着一张泛黄的婚书,男方署名竟是曾祖父林秋生。
“找到你了。”老妇的声音在背后炸响。她寿衣的下摆滴着尸水,枯手掀开竹篮,浸泡在血水中的竹骨正在自行拼凑轿架。每根竹骨都刻着林家锻器纹,关节处的人牙带着熟悉的齿痕——那是我幼年换下的乳牙。
桃木剑贯穿老妇胸膛时发出皮革撕裂的声音。她狞笑着撕开伤口,蛆虫涌出的腹腔里蜷缩着女婴干尸,婴儿的颈间挂着林家的长命锁,锁芯刻着“十代长孙 冬至”。
整栋楼突然地动山摇。我撞开窗户,跳向防火梯时,401室在身后坍塌成废墟。瓦砾堆里升起一顶纸轿,轿帘上的并蒂莲完全绽放,露出花心处的血契条款:“林氏十代嗣,需与柳氏女结阴亲,违者魂飞魄散。”
回到殡葬店时,橱窗里的纸人集体转向西北方。掀开柜台暗格,《阴司录》正在渗血,最新浮现的章节标题触目惊心——“活人祭轿篇”。泛黄的纸页上,曾祖父林秋生的批注墨迹未干:“吾铸大错,累及子孙,唯愿十代嗣终此孽缘。”
地下室传来指甲抓挠铁门的声音。我点燃三根犀角蜡烛,幽蓝的火光中浮现青铜鬼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