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窑火正烧红半边天。
“双龙窑……”季临渊的瞳孔开始瓷化,“我们是在龙窑诞生的……活祭品……”
林砚秋发狠似的咬碎瓷珠。
尖锐的瓷片割破口腔,混着血的唾液滴在季临渊心口纹身。
釉面裂纹突然发出编钟般的嗡鸣,整座龙窑的火舌倒卷回窑口,在他们周身凝成莲花状的虹彩窑变层。
“当年父亲用龙珠封了你的魂。”林砚秋将额头抵上对方龟裂的眉心,“现在该解咒了。”
暴雨在窑外凝成珠帘。
季临渊抓住他手腕按向自己心口,瓷化皮肤下传来微弱心跳:“林仲文没说完的……青瓷双盏要浸透兄弟血……”
山脚下传来鼎沸人声。
林砚秋望见祠堂方向升起狼烟,那是林家遭遇外敌时的古老警示。
季临渊忽然笑起来,瓷化的牙龈渗出虹彩釉液:“还记得沉船里那套斗茶器具吗?该行最后的茶礼了。”
林砚秋解下腕间茶巾铺在窑床,取出随身携带的南宋兔毫盏。
季临渊用瓷化的手指碾碎岩缝采来的野茶,裂纹斑驳的掌心渗出混着磁粉的血水代替山泉。
点茶击拂时,茶筅碰撞出《阳关三叠》的调子。
茶汤泛起雪沫的刹那,季临渊忽然扣住他的后颈:“咽下去!”
混着瓷粉的血茶入喉,林砚秋眼前闪过走马灯般的画面——
父亲跪在暴雨中的祠堂,将襁褓中的婴孩交给黑衣船工;母亲在窑神庙吞金自尽,血水渗进祭窑童子的素坯;季月华在修复室用描笔蘸着自己的血填补《千里江山图》裂隙……
狼烟转为青紫色时,季临渊的瞳孔彻底变成曜变天目盏的虹彩。
他劈手夺过茶盏掷向窑壁,飞溅的茶汤在高温中汽化成龙形水雾。
窑顶突然塌陷,星光混着暴雨灌入,照亮隐藏在窑砖夹层中的青铜匣。
匣内躺着两片带铭文的柴窑残片,拼合后显出完整诗句:“一窑同胎分双色,千秋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