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没有说。他用勺子缓慢的搅动着滚烫的白粥，一边沿着碗口吹气，病房内静谧得只有窗外的风声和他有规律的吹气声。
白安舀起一勺粥，喂到她的嘴边。
她张开毫无血色的唇，艰难地吞咽着温度刚刚好的粥，强忍着胃部的反胃感和喉咙的剧痛。
她看着沉默的白安，突然感到好难过好难过。
“安安。”她突兀地打破病房内维持已久的平静，白安也很宠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我不想在医院，我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白安一勺一勺地喂她，她一口一口地吃。
良久，白安回答了一句“嗯。”
顾玖笑了，纵使她已经消瘦到皮包骨，眉眼间依稀有过去学生时代娇纵艳丽的模样。
她变本加厉：“我还想去周游世界。”
白安的手停顿在空中，皱了皱眉：“你根本没有力气走那么远……”
话还没说完，便被顾玖蛮横地打断，甜美的嗓音带着点撒娇：“你带我嘛。”
白安闭了闭眼，压抑着声音，在喉咙深处挤出来一个淡到听不见的“好。”
顾玖笑的开怀。
后来他们去过很多很多地方，他抱着她登上了壮丽的万里长城，去云南周游了举世闻名的丽江古城，去广州长隆动物园摸到了她最喜欢的狐狸，去成都都江堰看古代人民宏伟的工程，去台湾711大楼看这座繁华的都市最美丽的夜景，去苏州皇家园林体验了一把古代王族过的惬意娇奢的生活，去哈尔滨体验了冰雪的独特艳丽。
他们玩遍了一整个中国。
在她最后的一段时光里，他陪她去了青海。她嚷嚷着说喜欢青海的湖，要留到最后看，和最喜欢的人，坐在最喜欢的景色旁边，看这世界最后一眼。
只是，她没有撑到那个时候。
他们已经到达青海，顾玖也早已经吃不下去东西了。以往柔顺的头发变得枯黄又分叉，宛如废弃的柴草，没有丝毫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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