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舔墙角的冰碴。他左耳的残茬结了霜,右爪的肉垫裂开一道口子,每走一步都在冰面上留下淡红的痕迹。铁桶“哐当”砸在笼前,冻成砖块的馒头滚到我脚边,表面覆着一层可疑的冰晶。
“吃。”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
我用前爪掀翻铁桶,发黑的糊状物溅到他鼻尖上。他没躲,低头舔掉那团冰渣,喉结滚动时露出脖颈的烙痕——一个歪斜的“7”。潘宏的皮靴声从走廊尽头逼近,助理突然抓住铁栅栏,残缺的耳朵贴着铁丝网:“别闹,会挨打。”
“滚!”我呲牙撞向笼门,额头擦过他的断耳。他踉跄后退,瘸腿在冰面拖出长长的划痕。
惩罚来得比预期更快。
两个穿胶衣的训犬师拽着我的尾巴拖出笼子,雪地里的碎石刮破肚皮,血珠刚渗出就冻成冰粒。潘宏坐在藤椅上,手里转着一根缠铜丝的棒子,顶端沾着干涸的血渍。
“教教少爷规矩。”
第一棒抽在肩胛,铜丝刮开皮毛的触感像撕开一层保鲜膜。我咬住训犬师的胶鞋,牙齿陷进橡胶的瞬间,第二棒砸中鼻梁。软骨碎裂的脆响让我想起主人摔碎的水晶指甲,血喷进眼睛时,视野变成一片猩红的雾。
“扇风是吧?”潘宏踩住我尾巴,“接着扇!”
棒子密集落下,我数着数转移疼痛:一棒是美容院吹风机的轰鸣,两棒是运输笼的颠簸,三棒是沉香手串的血味……数到十三时,我蜷成一团呕出胆汁,冰面映出自己支离破碎的影子——卷毛板结如钢丝,伤口结着血冰碴,再也不是那颗撒金粉的棉花糖。
月光从铁窗漏进来时,我开始啃咬栅栏。
右犬齿卡进铁丝网的瞬间,隔壁笼子传来沙哑的低吼:“省点力气。”
我转头,看见艾特在月光下舔舐前爪。他的皮毛像被火烧过的地毯,脊背上凸起的鞭痕排列整齐,像钢琴的黑键。
“你也被扇过?”我吐出嘴里的铁锈。
他抬起左前腿,露出腋下溃烂的伤口:“这是心肺复苏的纪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