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说是给皇上运木材去了,但运木材也不至于这么久不回来,别不是被征去工地上修宫殿去了……”娘亲终于说出她的担忧。
我们在直隶的大兴县,说起来也算是天子脚下,官员皂吏横征暴敛还没有太过分,即便如此,仍然有很多正经农户破产了。
他们把田卖给大户,或者干脆抛弃,三五成群的跑到外地,聚集在深山去开荒,以此维持生计。
我曾问过我爹“是不是官田税太重了,所以大家才不愿意种”。
我爹说“正经的田税并不多,每亩地可以产谷300斤,只需要交税一斗,也就是12斤半”。
“那又是为什么呢?”我追问着。
父亲并没有直接回复我,“小孩子不要问,长大了就知道了”,显然他那天很累,说几句话就疲厌的睡着了。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娘亲从刚才的担忧中回过神来。
“我明白大伯他们为什么明明有地,却要跑去外地山里开荒”
“好孩子,你说给娘听听吧!”娘亲显然知道答案,却鼓励我继续说,以打发这无聊的冷冬。
“爹说,一亩田只要交一斗的税,大伯他们肯定不是田税重弃田的”,“今年年初爹爹先被征调去县里当衙役,刚回来,又被叫去修河堤……”
我顿了顿,继续道“修完河堤已经是四月了,好不容易回家喘口气,杨阁老的老爹过八十大寿,县里又征派吹鼓手和轿夫……爹回来累的话都不愿跟我说”
“唉!”我听到娘亲轻轻叹了口气。
“爹走后,家里的活全都是娘一个人做,地里很多活也是娘一个人忙……娘,你累不累”我看着娘亲脸上又添了皱纹,皮肤比去年又黑了。
“狗儿长大了”娘亲把我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手抚摸我的头。
糊着旧草纸的窗户被风吹得一鼓一鼓的响,天逐渐黑下来。
“要是只是出些力气,我和你爹,咱们还能维持着……今年御鞑饷已经收了两遍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