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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养院来电话说爸又摔了。”我盯着他吞咽时滚动的喉结,“护工发现他攥着这个。” 沾着药渍的旧照片摊在桌上,二十年前的欧阳明远站在汽车旅馆前,身旁穿红裙的女人戴着慕容倩同款珍珠耳环。照片背面用褪色钢笔写着:七月十五日,永不复返。
他的叉子划过瓷盘发出刺耳声响:“年轻时谁没荒唐过。” 窗外闪过车灯,我看见森曼青的黑色奥迪停在石榴树下。她撑着的透明伞面反射路灯,雨滴在伞骨间汇成细小溪流,冲下一片墨绿色指甲碎片。
浴室响起水声时,我摸进书房。电脑浏览器记录停留在二手车交易网,收藏夹里躺着辆黑色本田的链接——和森曼青收到的照片里那个行李箱尺寸完全吻合。
突然响起的手机提示音惊得我撞倒笔筒,欧阳明远的备用机从《经济学原理》里滑出来。锁屏照片是慕容倩在茶室煮茶的侧影,她手腕戴着我的卡地亚蓝气球——上周洗澡时失踪的那只。
花梨木书柜发出细微摩擦声,暗格里的保险箱虚掩着。我摸到带着余温的钥匙,却发现原本存放金条的位置,此刻塞满沾着机油的棉纱手套。
“找什么呢?” 欧阳明远倚在门口擦头发,浴袍带子松垮地垂着。他锁骨处有道新鲜抓痕,在暖光灯下泛着浅粉色,像条苏醒的蜈蚣。
地下车库突然传来汽车警报声,我们同时看向监控屏幕。森曼青的高跟鞋正踩在行车记录仪上,她弯腰拾起的金属碎片,在夜视镜头里泛着血色反光。
暴雨在凌晨转成细雨,我数着丈夫的呼吸数到第137下。他的手环监测界面显示深睡状态,但枕头下的手机每隔十分钟震动一次——特别关注提醒的《卡农》铃声被调成了静音振动。
厨房垃圾桶最底层,沾着奶油的包装盒印着“蜜语甜品”。可全市只有机场店卖芒果班戟,而今天所有航班因台风取消。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梳妆台时,我对着镊子哈气。从欧阳明远外套夹层取下的纤维样本,在放大镜下呈现奇异的渐变绿——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