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是在第327次时间修复任务结束后。
监控室的电子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两点十七分,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着,仿佛有根烧红的铁钉正在往颅骨里钻。这不是普通偏头痛,而是记忆回溯的后遗症——当修复师在时间裂隙中逗留超过安全阈值,现实世界的身体就会产生剧烈排异反应。
全息屏幕上跳动着淡蓝色的时间线图谱,那些交错的金色光点本该构成完整的记忆链条。但此刻本该连接着结婚纪念日的那个节点,却突兀地裂开一道黑色缺口。我死死盯着缺口边缘闪烁的红色警告标志,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衬衫领口。
那是我和妻子林夏结婚五周年的日子。按照档案记录,当天我们去了市郊的星空观测站,但无论我怎么集中精神,记忆画面始终定格在她倒在玄关血泊中的场景。她染血的手指伸向虚空,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沾着暗红碎屑,那枚戒指现在正戴在我的小指上,尺寸明显小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