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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2-09

曾经所以为的美好与梦幻,原来也会充斥着冷漠与荒凉。

这个村子里有很多女人,多数讲不好普通话。她们背着木篓,背着孩子,背着柴,穿梭在黄土地上,彩色的布衣沾满泥泞,汗水流淌过晒红的脸颊,脸上却是质朴的笑。眼角的皱纹微微迭起,像要绽放的格桑花。对,就像那开放在茫茫大草原上的格桑花,即使有着傲人的紫意,也终究只能在平凡中沉寂,直至消亡。

从树上割下树枝背到县城去卖,一斤能卖两毛钱。

在这小县城的派出所,档案上记载着她的名字,她叫叶知秋。

我在铁栅栏前,她在铁栅栏后,监狱的空气灰蒙蒙的,阴暗的墙壁点缀着阴沉和压抑,她的声音又哑又清楚,像空中飞舞的蛾环绕嗡鸣。

她和我讲着她的故事。

出生在缅甸的农村,家里有七个姐姐。她说她出生的时候,大姐的女儿都会叫“妈妈”了,而她的父亲仍不放弃要一个男孩儿。她出生时,爸爸看了她一眼便离开抽烟。

她的哭声和屋外的雨声一样清晰。妈妈躺在床上,她的身上盖着一张缝满补丁的床单,散发着淡淡的霉味。直到母亲生出第八个孩子,爸爸终于如愿以偿。她比弟弟大一岁,家里有布,衣服做给弟弟;家里的老母鸡下了蛋,她在屋外晾衣服,弟弟在房里吃着热腾腾的蒸蛋;姐姐做的草帽卖的钱寄回家来,全都给弟弟买文具。弟弟得到的一切,都与她无缘。

浑浊的天空,淅沥的雨水,便这么伴随着她长大,她在树林徘徊,病态的消瘦在阴暗的大地似游动的幽灵。而他像一团黑色的沼泽,眼中涌动着漆黑的雾,他望着她笑。

她说以前一直以为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就是那个男人来避雨的时刻,她第一次感觉到她有存在的价值。第一次有人对她好.她不知道该如何爱他,一见钟情让她在屋檐下局促不安、心砰砰地跳、腼腆地笑。幸福的时刻是难以忘怀的,以至于她如今回忆起都会说,她并不是没有感受过幸福,只是那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