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热难耐,车内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陈明坐在颠簸的座位上,只觉得昏昏沉沉,仿佛置身于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之中。此时,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同事曾调侃他的一句话:“我看你像是死人微活。”
“对。”他当时扯起嘴角笑道。
陈明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着,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愈发强烈,仿佛大脑里有无数只小锤子在疯狂敲打,他甚至荒唐地想着,要是能把大脑拿出来晾一晾,或许就能好受些。
班车在那条仅有一车宽的村路上风驰电掣,仿佛脱缰的野马。弯道一个接着一个,像是连绵起伏的山峦。时不时还有猫狗突然窜出,吓得陈明的心猛地一紧,甚至偶尔有行人慢悠悠地走过,可司机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车速始终保持在六十码左右,连刹车都很少踩。路的一旁是低矮的一层土房,墙面斑驳,像是被岁月狠狠抽打过的脸庞,看上去摇摇欲坠。陈明心想,这些房子怕是经不起班车轻轻一撞,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它们吹倒。
陈明暗自决定,下车前一定要对司机说一声“厉害”,这技术,实在是让人“佩服”,当然,这佩服里更多的是无奈与苦笑。
终于,在一路的颠簸与煎熬中,陈明迷迷糊糊地到了村口。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将整个村子染成了一片昏黄,仿佛一幅陈旧的老照片,每一处色彩都透着岁月的沧桑。陈明从工作的高平市回到家里,整整花了大概6个小时,这6个小时,对他来说,仿佛跨越了几个世纪。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老人坐在马扎上,一边悠闲地抽着旱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其中一位老人眼尖,看到了陈明,用带着浓厚乡音的方言说道:“回来了啊。”那声音,带着熟悉的亲切,却又在这特殊时刻,让陈明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嗯,回来了。”陈明低声应了一句,声音小得如同蚊蝇,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低着头,拖着沉重的步伐,像是背负着千斤重担,一步一步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村里似乎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