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明晚七点”被手汗洇成抽象墨团。我跃上空调外机,看见林小满在手机备忘录里打下又删去“要不要吃豚骨拉面”,闪烁的光标像困在迷宫里的萤火虫。
当城市吞下第一颗解热镇痛药(人类称之为“日出”),我做了件违背猫类美学的事——将程澈的围巾与林小满的手套缠成DNA双螺旋,摆在公寓楼密码锁操作台上。晨跑的老太太用登山杖戳了戳这团毛线造物,咯咯笑着拍给闺蜜群:“现在年轻人真浪漫。”
但人类总是擅长在琴键上踏错半音。程澈收到紧急改稿通知时,钢笔正悬在约饭小纸条的句尾;林小满被临时会议拖住脚步那刻,口红停在了“澈”字的提手旁。我蹲在监控室看着两扇同时被摔上的门,尾尖扫过满屏雪花噪点,恍然明白误会不是故障而是系统默认程序。
暮色降临时,程澈在便利店加热第六杯美式咖啡。林小满的高跟鞋卡在下水道格栅,断掉的鞋跟与我的乳牙收藏品在阴沟里相撞。他们各自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像坏掉的水母灯,在深海里明灭十三次后彻底沉寂。
我蹲踞在十字路口的交通信号灯上,看人类如同颜料管里挤错的色彩,在斑马线上交织出浑浊的灰。程澈的倒影被公交车碾碎成百块镜片,林小满的轮廓在玻璃幕墙里弯折成二十种形态。当最后一线天光被写字楼吞噬时,整座城市的误解率达到峰值——霓虹灯牌闪烁的频次,恰等于他们错身而过时的心跳方差值。
风起时,我捕获一片带着牙印的银杏叶。叶脉上残留的对话碎片显示:“我以为你不想...以为你早忘了...”这些被咀嚼过的字节将在午夜发酵,成为第三章所有酸涩情节的酒曲。而此刻的糖糕正将尾巴探进通风管道,试图打捞两颗因过热濒临死机的心脏——它们悬垂在冷却液失效的社交距离里,像宇宙飞船丢弃的过期氧气罐。
第三章
我蹲在程澈的笔记本电脑散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