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站起身,朝岸边的典韦点了点头,典韦转身离去。
“除此之外,校事府最近还有没有探到什么形迹可疑之事?”
“没,有。”郭嘉显然回答得底气不是很足。
曹丕转过头紧盯着郭嘉,“是没有,还是不能说与我听?又或是不敢说与我听?”
“公子此话何意?”荀彧语气依旧平静,“校事府之事,自会有快马定期报与丞相,公子为何要逼问奉孝?究竟想知道什么?”
你个老狐狸!
忠于汉室,忠于天下,这都没有问题!
但现在人家把火都烧到老曹家里来了,你还在这装沉稳?
还处处拿话点我,说我年纪小不配上桌呗?那就别怪我掀桌子!
“我想知道,荀令君有没有在那份名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满宠依旧是一头雾水,郭嘉却是脸色大变。而荀彧虽然还是神色镇静,但曹丕清晰的看见,他左眼皮跳了一下。
“什么名单?公子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郭嘉正要开口,却被曹丕拦住了。
“我知道,旸儿这次不会有事,这只是针对丞相府的一次试探。”
“如果这一次我轻拿轻放,不做任何追究……”
话音未落,典韦重新出现在岸边,高声呼唤。
“公子,小公子已经醒了。你要我杀的那老匹夫,可能是害怕被罚,自杀了。”
“在何处自杀?”曹丕神情激动。
“就,就在院中……”
昨晚还进宫给贵人诊治的太医,来丞相府不过半日就死在府中。曹丕狞笑着盯上荀彧,一字一顿。
“荀令君,他们过分了!”
“如果刚才我还可以把这当做是一次试探,那现在我可以去杀人了。”
荀彧坐不住了,连忙起身行礼。
“公子,将此事交给我和奉孝,我会让这件事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曹丕哈哈大笑,神情与曹操极为相似,“荀令君说笑了,这场好戏,明明才刚开始啊!”
“典韦,把船划过来,再给你半个时辰整军。半个时辰后,我要看到许都四门都由你属下军士接管。”
“再给我五百甲士,我要进宫问问天子,是不是在许都这几年,睡得太安稳了?”
“公子不可!”荀彧这下知道着急了,都跪下了。
“公子如此行事,只怕许都就要大乱,到时候前线战事也会受到影响。”
“倘若丞相战事失利,公子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曹丕俯下身,把脸凑到荀彧面前。
“若不是我父亲在外征战,也就轮不到我来做这件事了。”
“迁都这才几年啊?天子是不是已经忘了,是谁把他从一片废墟的洛阳,接到这安稳的许都。”
“当初是令君你提议,让父亲奉天子以令诸侯,如今父亲在外讨逆,天子却要在家试探我曹家的底线?”
“他们结党之时,令君不闻不问。”曹丕伸出一根手指,点在荀彧胸膛上,“令君心里若真是装着大汉,就更不该让他们如此胡来啊。”
小船先是接走了曹丕和满宠,郭嘉本要一起走,却被荀彧拉了拉衣袖。
“荀令君,如今如何是好?”
“校事府都查到哪一步了?”
郭嘉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有十几人形迹可疑,且与令君交好的有一半以上。只是,没有什么实证。”
“难不成,真有那份名单?”
荀彧不说话,郭嘉就知道肯定是有。这群人,都给郭嘉看笑了。
“令君知道,能救当今天下的只有丞相,所以才从袁绍处举族来投。”
“如今百官皆以丞相为当年的董卓,令君总不能也这么认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