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和新蕾贾梦柏的女频言情小说《我想去父留子,却惹到腹黑太子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菠萝奶冻不加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长的指甲勾住楚云汐的发丝,方苧用力向上一拽,恶狠狠道,“贱人,你也配!”楚云汐疼得“啊”了一声,抬手去护自己的头发。剑兰和樱雪要过去拦,贺西眼睛一立,呵斥道,“方侧妃是妃位,教训一个小小的良娣天经地义,我看你们谁敢以下犯上!”方苧听见这句话,气焰更盛,“说,你到底用了什么狐媚之术,让殿下连续两日招你侍寝。”楚云汐这才明白,方苧今日为何来此发难,原来是嫉妒她给太子侍寝。楚云汐又气又怒,她要是真侍寝也就罢了,这两晚她不仅没睡好,还被太子掐脖子,差点就死了。想到这里,楚云汐心里的怨气“腾”一下就升了上来,长长的指甲狠狠抠着方苧的手。方苧“啊”一声,吃痛放开了楚云汐,低头一看,白皙的手背上赫然几道红痕,往外冒着鲜艳的血珠,肯定要留疤。手是...
《我想去父留子,却惹到腹黑太子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长长的指甲勾住楚云汐的发丝,方苧用力向上一拽,恶狠狠道,“贱人,你也配!”
楚云汐疼得“啊”了一声,抬手去护自己的头发。
剑兰和樱雪要过去拦,贺西眼睛一立,呵斥道,“方侧妃是妃位,教训一个小小的良娣天经地义,我看你们谁敢以下犯上!”
方苧听见这句话,气焰更盛,“说,你到底用了什么狐媚之术,让殿下连续两日招你侍寝。”
楚云汐这才明白,方苧今日为何来此发难,原来是嫉妒她给太子侍寝。
楚云汐又气又怒,她要是真侍寝也就罢了,这两晚她不仅没睡好,还被太子掐脖子,差点就死了。
想到这里,楚云汐心里的怨气“腾”一下就升了上来,长长的指甲狠狠抠着方苧的手。
方苧“啊”一声,吃痛放开了楚云汐,低头一看,白皙的手背上赫然几道红痕,往外冒着鲜艳的血珠,肯定要留疤。
手是女子的第二张脸,方苧气得脸色通红,一个健步冲到楚云汐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樱雪替楚云汐挡住了,白皙的脸蛋上立刻浮出了五道指痕,可见用力之猛。
士可忍,孰不可忍,她楚云汐的下人,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哪有被人欺负的道理。
她正要上前,帮樱雪还这一巴掌,慕秋嬷嬷用力拉住了她,朝她摇头,意思是“千万不可”。
方苧出了口气,气焰更足了,笑着道,“楚良娣,我父亲可是督察院左都御史,只要他一句话,你爹的官就做到头了。”
“原来大晋的官员,竟是方槐说的算。”
男子清冷的声音和稳重的脚步同时响起,方苧脸上的笑意生生憋了回去。
众人也是一惊,如压弯的蒲草般,纷纷跪了下去,齐声道,“参见太子殿下。”
顾承沐走到方苧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你刚刚说的话是何意,说清楚。”
方苧看着面前的龙纹皂靴,不敢抬头,整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太子殿下怎么会来越澜轩,他从不踏足女子的院落,且白日里都在詹事府处理公务,这也是她敢来这里闹的原因。
“说不清楚,孤今日就撤了方槐的官职!”
太子的声音如催命符般响起,方苧整个人都瘫了。
只要理由正当,太子有对官员有免职权若真是这样,她岂不是连累了家里。
方苧是真害怕了,趴在太子的脚下去抱他的小腿,却被太子提前躲开了。
她只能哭着道,“殿下,妾身知错了,妾身也是被楚良娣气糊涂了,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胡说八道吓唬她。”
这不就是恶人先告状吗,楚云汐抬眼,澄澈的杏眼含着一汪泪,殷殷望着太子。
“殿下,妾身……委屈。”
楚云汐轻轻眨眼,两串清泪滑过粉腮,在下巴尖处滴落,一脸道不尽的委屈和酸楚,看得人心都要碎了,就连无欲无求的寿喜,都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顾承沐看着楚云汐,声音不自觉放缓几分,“说说吧,怎么回事。”
楚云汐怯怯抬眼看方苧,正好看见她凶神恶煞看自己,警告的意思很明显。
楚云汐立刻就吓哭了,连礼数都顾不得,爬起来躲在太子身后,小手紧紧揪住他的袖子,“殿下,她看我,妾身害怕。”
太子泛着冷意的目光瞥过来,方苧再不敢看楚云汐,只能默默低头咬着唇,听楚云汐告自己的状。
“妾身正在房中用早膳,方姐姐无缘无故闯进来,抓住妾身头发,说妾身是……贱人,还问妾身用了什么狐媚之术,让殿下连续两日招我侍寝。”
寿喜的话,打断了顾承沐的思绪。
顾承沐看了一眼更漏,起身道,“摆驾!”
*
翊坤宫。
皇后命宫人在膳堂摆了琳琅满目一桌子菜,静候太子。
顾承沐没让皇后久等,因为他清楚皇后设宴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方苧禁足之事。
一番见礼之后,顾承坐在了皇后对面。
席间,皇后频繁命宫人给太子布菜,只字不提方苧,因为她觉得太子应该主动给她一个交代,而不是她问。
皇后不提,顾承沐更不提。
最后,皇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挥挥手屏退了身边的下人,问道,“昨日你皇祖母寿宴,方苧为何没来。”
顾承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用巾子擦了擦嘴角,淡漠道,“方苧善妒,不仅在儿臣身边安插眼线,还去楚良娣院子闹事,说无论京城大小官员,只要左都御史方槐一句话,便会丢了官职。”
皇后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
女子善妒,在男人身边买通个下人不算是什么大事,但是一旦涉及到朝堂,那事情就大了。
方苧这个蠢货!嘱咐她多少遍了,后宫之事千万不要牵扯前朝,她就是都不长记性,这要是告到陛下面前,不仅方槐会丢了官职,还会迁怒于她。
顾承沐看着皇后微微泛白的面色继续道,“儿臣前几日事忙,加上皇祖母寿辰,不想将事情闹大,只是让方苧禁足。”
“正好今日母后问起,儿臣还想问问母后,方苧和方槐该如何处置,毕竟方苧能说出如此胆大包天的话,定是在方家看见、听见了什么,耳濡目染。”
皇后脸色更加难看了,早知道,她就不提这件事了,让方苧一直禁足算了,现在还把问题推给她了。
不过,她很快就皮笑肉不笑道,“方槐在督察院一直兢兢业业,这件事满朝文武有目共睹,你父皇也是知道的,沐儿不能因为方苧这死丫头口无遮拦,就误会他,这样岂不是寒了忠臣的心。”
“方苧虽是本宫的表侄女,跟本宫一向亲厚,但她更是你的侧妃,这件事既然是沐儿的家事,那沐儿就看着办吧,本宫就不参言了。”
顾承沐笑了,他能听出来,皇后在服软,不过也没忘了提醒他方苧是她的表侄女,让他看着办。
“既然母后发话了,那儿臣就从轻发落,让她去慈悲庵带发修行一年……”
顾承沐说到这里,皇后很想发作。
慈悲庵,那可是京中女子犯了大错才会去的地方,而且还去一年,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为了一个小小的良娣,难道连他们的母子情分都不顾了吗。
但没等她说话,却听见太子又道,“为方府和您祈福。”
皇后立刻明白,太子这是不打算追究“方槐”之事了,方苧的口无遮拦,他也会烂在肚子里。
皇后笑着道,“还是沐儿思虑周全,什么好事都想着本宫,说到底,本宫也有一阵子没见过苧儿了,不如沐儿卖母后一个面子,让苧儿明日来翊坤宫一趟再去慈悲庵。”
顾承沐也笑,“母后这是哪里的话,有事您吩咐便是了,儿臣今晚就解了方苧的禁,三日后再让她动身去慈悲庵。”
皇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勉强,连说了几个“好”字。
*
顾承沐回东宫后,先是在书房待了一会,接着命人叫楚云汐过来,伺候他沐浴。
楚云汐去乾元殿的路上一直在想,今日她在东宫看见夜羽了,太子曾答应过她,夜羽回来就帮她找娘亲和外祖,她是应该主动开口,还是等太子提起呢。
“姑母,殿下这哪里是让我去祈福,分明是让我思过,我不过就是骂了楚良娣那个狐媚子几句,殿下就这么对我。”
方苧和皇后感情亲厚,一直都是叫她姑母。
“他们才认识几天,我也算是从小跟殿下一起长大的,呜呜呜……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说实话,皇后也觉得太子这件事做的有些不近人情了,苧儿和太子,也算是打小的情谊了。
那时候沈贵妃时不时就招许婉清入未央宫,还叫太子过去,打的什么主意,她们心里都清楚。
无非就是让许清婉坐上太子妃的位置,日后当皇后。
可是,她偏不如那贱人的的愿。
她自己没有亲侄女,便让表侄女方苧时常入宫,只是方苧不争气,只坐上了侧妃之位。
皇后看着方苧扑在自己腿上,哭得梨花带雨,恨铁不成刚道,“你还敢提,若不是你大言不惭,说你爹可以随意让人丢了官职,殿下怎会罚你。”
“这件事一旦传到陛下的耳朵里,方家和本宫全都完了。”
方苧一听这话,立刻止住了哭,“姑母,您的意思是,殿下并不是因为楚良娣那贱人才罚我的?”
这点,皇后也是看不透,太子心里装着许清婉,但对这位楚良娣又着实有些上心,只莫若两可道,“太子从不耽于美色,怎会为了一位小小的良娣罚你,得罪本宫。”
“你安心去慈悲庵,过些日子,本宫找个由头再让你回来。”
方苧一听这话,立刻破涕为笑,抱着皇后的手臂撒娇道,“姑母对苧儿真好。”
皇后敲打了方苧几句,便让她回去了,临走时还送了她一位叫繁英的嬷嬷。
方苧出了翊坤宫,想到皇后对自己说的那句,太子不是因为楚良娣才罚自己的,觉得天都蓝了。
她回到东宫,往落霞苑走时,碰见了金侧妃。
“妹妹。”金皎月柔柔道。
方苧白了她一眼,语气不善,“你来做什么。”
上次若不是金皎月让她一个人去越澜院,也不会被太子禁足。
金皎月料到方苧会是这个态度了,也不生气,笑着道,“我听说妹妹今日解禁……”
她看了看周围小声道,“想必是前些日子,我去宫中向皇后娘娘告状,有了效果。”
方苧一怔,“你去宫中向皇姑母告状了?”
金皎月理所当然的语气中透着几分疑惑,“是啊,妹妹禁足第二日,姐姐就进宫为妹妹鸣不平了。”
她哀叹一声,“可能是因为太后寿宴,殿下想带楚良娣出席……所以才没解妹妹的禁足吧。”
“什么?”方苧登时就炸了,“太后寿宴,太子竟带那个贱……”
金皎月立刻捂住了她嘴,看了看周围道,“妹妹,谨言慎行。”
方苧点头,意思是让她松开,两人一起进了落霞苑。
小花厅中。
金皎月将这几日太子吩咐人给楚云汐做衣裳,赏首饰,寿宴上太子带楚云汐出席,楚云汐如何出风头,获得陛下的赏赐等事,事无巨细都跟方苧说了。
末尾她还道,“那日不少人都问我,方苧妹妹去哪了,为何太子没带她出来,是不是太子厌弃她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日如果妹妹去了,怎么会让一个卑微的良娣出尽风头,妹妹当时可没看见,楚良娣那副得意的嘴脸。”
太子没带她,厌弃她,楚良娣得意的嘴脸……这些话让方苧脸色气得越来越红。
“贱人,都怪楚良娣那个贱人,若是没有她,太子怎么会禁我的足,让我去慈悲庵反省,还有贺西的死,也应该算在这个贱人的头上!”
“什么!”
金侧妃惊地起身了,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得意的嘴脸立刻消失了。
那可是太子妃的住所,殿下怎么会让一位小小的良娣住在那里。
“快去打听,殿下有没有升楚良娣的位分!”
“是。”小园子赶紧又跑出去了。
*
傍晚,落霞满天。
顾承沐踏着夕阳从外面回来了。
寿喜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恭敬站在房中,汇报自己的工作进展。
“禀殿下,楚良娣已经搬进了晚香殿,贺西也被押进了暗房,经审问,事发经过和楚良娣的说法基本一致。”
“方侧妃听说楚良娣连续两日侍寝,殿下还找楚良娣要香囊,写香方,方侧妃妒恨楚良娣,才会闯进越澜轩发难。”
顾承沐一下就听出了问题所在,身子靠在椅背上沉声发问。
“这些事,方苧又是从哪里听说的,是不是我这乾元殿,又不干净了。”
寿喜低着头,“禀殿下,贺西说是从柒玖那里得知的。”
顾承沐早有预料,漫不经心道,“下去吧,你知道怎么做。”
“是。”寿喜眸中闪过一丝狠戾,躬身退了出去。
乾元殿源源不断地出现奸细,顾承沐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前世在南疆战场上杀他的,到底是什么人。
他没看见那人的脸,只在倒下时,看见剑柄上悬挂的一枚翠色平安扣。
若不是这一剑,前世他绝不会死,现在更不会有这折磨人的心疾。
此人不除,难消他心头之恨!
*
戌时。
一名小太监去了晚香殿,经宫人通传,恭恭敬敬站在门口给楚云汐请安。
“奴才捌拾,参见楚良娣。”
楚云汐微怔,今早送她回来的人叫柒玖,这位叫捌拾,难道太子宫人的名字是按数字起的,倒是省事。
“免礼。”
捌拾低着头,“殿下差奴才带楚良娣去北苑,看风景。”
楚云汐对东宫不熟悉,不知北苑在哪,有什么风景可看,但太子有话,她断没有拒绝的道理,跟着去就是了。
她一路往北走,越走越荒凉,实在是不像有风景可看的样子。
她问了好几遍捌拾,“什么时候到北苑”、“到底去看什么风景”。
捌拾每次都停下脚步回答她,“快到了”、“您去了就知道了”。
后来,楚云汐不问这个问题了,换了一个。
“你为什么叫捌拾,捌拾是数字吗。”
捌拾神色一顿,面色突然变得煞白,支吾道,“奴、奴才也不知,主子赐什么名字就是什么。”
夜黑风高,楚云汐没看见捌拾眼中的惊恐,只是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不再问了。
走了大约三刻钟,前方出了一座阶梯凉亭,大概有十米那么高,形制很像望星台。
走的近了,楚云汐看见一个伟岸的身影站在上面,是太子。
捌拾在凉亭下顿住脚步,“楚良娣,殿下就在上面,请您移步。”
楚云汐提着裙摆一步步上台阶,顾承沐原本负手而立,听见声音,转身看着她。
月光下,男人身躯昂臧,侧颜冷峻,明明身着太子蟒袍却有着帝王的威仪,让人不敢直视。
许是一路上走得急了,楚云汐突然感觉自己心跳有点快,福身恭敬道,“妾身参见太子殿下。”
顾承沐唇角微不可察一扯,“过来。”
楚云汐往前迈了两步,在太子身后立住了。
只见下面空地上有一座圆形露台,几名宫人忙碌着往上添柴火,而露台中间赫然立着一杆柱子,上面隐约可见一个人影!
“贺西以下犯上,将他抓起来晚上看风景。”
“是。”寿喜惊讶了一瞬,小跑着出去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殿下心疾发作,不让他叫太医而是去找楚良娣。
寿喜出来的急,忘了提灯笼,这一路越走越偏,深一脚浅一脚来到了越澜轩。
院中一片寂静,回廊没点灯笼,昏暗至极。
他边走边骂,这院中的下人也不知道怎么当差的,连个值夜都没有。
寿喜站正房门口,清了清嗓子,“奴才寿喜,参见楚良娣。”
无人回应,寿喜又提高了音量。
“奴才寿喜,参见楚良娣!”
这声都快喊破音了,他觉得房中的人应该听见了,静静立在院中等候。
其实寿喜喊第一声的时候,楚云汐就听见了,她已经在樱雪的伺候下起身穿衣裳了。
此时,她对立在一旁的剑兰道,“你出去问问他是哪个院子的,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剑兰应声出去了,询问后进房对楚云汐道,“回主子,来人叫寿喜,奉太子殿下之命请您去乾元殿。”
奉太子之命,去乾元殿……
楚云汐大惊,这是叫她去侍寝?
可为何要半夜召见?
樱雪脸色一白,带着哭腔道,“小姐,太子不会是要……”
“小姐,您可千万不能去啊!”
樱雪抱着楚云汐哭了,她想起方侧妃说太子爱杀人,太子三更半夜叫小姐过去,一定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对小姐动手。
且,外面还传言是小姐入了东宫,太子才会病重,一定是太子知道小姐从平安寺回来了,想要报复!
“别哭了。”楚云汐知道樱雪为什么哭,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让外人听见,传到太子耳朵里,先要了你的脑袋!”
之后,她又对剑兰说道,“今日你跟我去乾元殿。”
“是。”剑兰刚刚应下,樱雪就默默把眼泪擦了,继续帮楚云汐穿衣裳,“奴婢跟您去,奴婢生死都跟着您。”
楚云汐看一眼樱雪哭花的小脸,觉得不放心,最后还是决定让剑兰跟着自己去。
寿喜见到楚云汐后,行礼问安,表现的很恭敬,接着便说明来意,“殿下风寒复发,请您过去一趟,您快跟奴才走吧。”
楚云汐不明白,“殿下风寒复发,为何请我,而不是请太医。”
“这……”寿喜子支吾了一下,这事他也没想明白啊。
“奴才斗胆猜测,许是楚良娣去平安寺祈福那几日,殿下有所好转,所以才想着让您过去。”
楚云汐点点头,“走吧。”
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的,怕也没用。
整个东宫,越澜轩离乾元殿最远,寿喜怕殿下等急了,步子倒腾得飞快,楚云汐时不时就要小跑几步,才能追上他。
即便是如此,也走了快两刻钟。
楚云汐到的时候,顾承沐已经疼昏厥一次了,刚刚转醒,乾元殿灯火通明,太监一个个低着头脚步匆匆,气氛凝重。
她站在寝间内,看着明黄色的龙纹帐深呼一口气,跪地道,“参见太子殿下。”
“哗”一下,龙纹帐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阴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楚怜,香囊呢。”
楚怜……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这么叫她,而且这声音!
楚云汐倏然抬头,看见一个披头散发,满面的森冷男人。
“程……殿下!”
楚云汐看清楚男人的面容后,顿时就瘫坐在地。
原来臭书生就传说中爱杀人的太子!
她想起白天在院子里,她说了很多太子的坏话,还奉劝他别为了荣华富贵,丢了性命。
她想起在平州,她给他下药,逼迫他在婚书上按手印,她还想起自己的身份,根本不是楚珣的嫡女……
楚云汐瘫坐在地上,脑中思绪百转千回,迟迟回不过神。
“楚怜,你的香囊呢。”顾承沐又问了一声。
楚云汐此时才回魂,颤抖着嗓音道,“香、什么香囊。”
顾承沐看着她惊恐地瘫坐在地,说话都结巴了,心中突然涌上一阵畅快,他呼吸一下,好像连心痛都缓解了呢。
他扬了扬手,示意宫人全都退下,起身走到楚云汐面前,凤眼微垂,如神佛睥睨众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给孤下药,逼迫孤在婚书上按手印那晚,遗落了一只香囊,孤确认过,就是你平时惯用的,把你身上的香囊交出来,孤放你回去。”
楚云汐仰着雪白的小脸,无辜地眨眨眼,细品着他这句话。
原来太子是在翻旧账,不然都说是她惯用的了,为何还要提起下药一事,直接要不就行了吗,还威胁她不交出来就不放她回去。
楚云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雪白的小脸立刻变得惨白,有点想哭。
“殿下,妾身出来的急,忘挂香囊了……”
突然,一阵猛烈的心痛传来,顾承沐手捂着心口,踉跄后退了一步,惊地楚云汐一下起身扶住了他。
“殿下,您没事吧。”
娇软的身子靠过来,一缕熟悉的馨香钻进了鼻尖,顾承沐深吸了一口气,看一眼楚云汐故作关心的脸庞,沉声道,“你是该如履薄冰,免得丢了性命!”
顾承沐动了怒,说完这半句话,又是一阵心疼,故而拧眉立在原地,浑身上下郁气沉沉。
楚云汐更是大骇,一下子收回了手。
难道因为她拿不出香囊,就要杀了她吗。
难道,她今夜没命离开这里了吗。
上次没尽兴,这次她要扇肿她这张狐媚脸。
太子册封的文书刚下来,礼部还未昭告,楚云汐没跟下人提起这件事。
所以除了太子和她,以及寿喜,没人知道她现在是“楚侧妃”,而不是“楚良娣”。
楚云汐才不怕她,淡淡一笑,没等方苧动手,抬手先给了她两个大嘴巴。
“啪啪”的声音响亮,抽得方苧的脸撇过来又撇过去。
樱雪站在一旁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真解气啊,小姐威武!
院中下人全都噤声了,头脑发懵。
谁也没想到楚良娣会有胆子打方侧妃,方侧妃可是皇后的表侄女啊。
方苧更懵,显然也是没想到楚云汐会打自己。
更何况这贱人看着娇弱,手劲竟然这么大,她脑子现在嗡嗡的。
“这是教训你目中无人,两次来我的院子闹事。”
楚云汐的怒斥声,打破了院中的平静。
方苧气得肺都要炸了,骂道,“楚云汐你这个骚狐狸,贱人!我今天要把你的脸划花!”
说完,方苧便去摘头上的发簪,楚云汐抬起手,“啪、啪”又是两个大反抽,打得方苧手中的发簪落地。
“这是打你出言不逊,还要妄图伤人。”
楚云汐两次出手,全都没收着手劲头,方苧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肯定是肿了。
方苧发了疯,对自己的宫人尖叫,“楚良娣以下犯上,殴打侧妃,你们这帮没用的狗奴才,全都给我上去打她!”
“谁不动手,我今天就将你们发落了!”
“孤看谁敢!”
两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先后响起。
方苧听见太子的声音,立刻就慌神了,太子今日不是休沐,他怎么这么快就回东宫了。
院中下人更是如蒲草一般纷纷跪地,“参见太子殿下。”
楚云汐左脚绊右脚,往前一仆,娇弱地倒在了地上,带着哭腔道,“殿下~妾身委屈。”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刚刚楚良娣还一副母夜叉的模样出手教训方侧妃,怎么殿下一来,她就变成一朵虚弱的小白花了,真是好演技!
繁英嬷嬷低头哼笑一声,怪不得这位楚良娣能入了太子的眼,果然有过人之处,方苧输给她,一点都不委屈。
顾承沐黑沉着脸,大步流星走过来,扶起了楚云汐。
“孤不是说过,你现在是孤的侧妃,东宫之中不必给任何人留着面子,为何还弄得如此狼狈。”
侧妃?!
楚良娣什么时候成了楚侧妃!
院中所有人都震惊了。
而且,任谁都能听出来,太子虽然是在质问楚侧妃,其实是在心疼她没保护好自己。
可明明吃亏的是方侧妃啊。
楚云汐扬起小脸看着太子,水润润的眸子带着雾气。
“殿下,都是妾身不好,妾怕给您惹麻烦,侧妃之事想等礼部昭告之后,再告诉下人,没想到……”
她越说声音越小,眼眶一红,掉了两颗金豆子,“妾给您丢脸了。”
方苧因为惧怕才压下的火气,听见这番话,“腾”一下又窜了上来。
她跪在地上道,“殿下,您看看我的脸,这次明明是妾身吃了亏,这贱人却跟您卖惨,您可千万不能信她的话啊。”
楚云汐像一朵柔弱的小花,躲在高大的太子身后瑟缩了一下。
顾承沐冷眼看着方苧,“难道是她把你叫到这里,再出手打你的吗。”
这……方苧一怔,被质问的说不出话。
“殿下,请您饶了奴才。”
就在此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顺子带着哭腔道,“奴才在门口拦过方侧妃,说请容小的通禀,可是方侧妃命人打了奴才强闯。”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突然,楚云汐发现前面一棵大树下长了一颗粉色大蘑菇,身材粗壮,目测能有一尺来长,她眼睛一亮,飞奔过去弯腰抓住了它。
十三个、十三个、十三……
咦?怎么拔不动!
楚云汐又使劲拽两下,蘑菇依旧无动于衷,她刚想再次用力拽时,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叫她。
“楚怜、楚怜!”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气急败坏中透着凶狠。
楚云汐手一松,起身往四周望去,空无一人,也不见外祖。
接着虚空中人影一闪,楚云汐竟然看见了太子的身影。
楚云汐朝他跑过去,想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有没有看见外祖,人影又是一闪,太子的脸竟然变成楚珣的样貌。
“楚云汐,快跟我回京,替我女儿嫁给杀人不眨眼的太子!”
楚珣紧紧抓着楚云汐的手腕,脸色得意,嘴里桀桀地笑着。
“抓到你了,看你还往哪跑!”
说完,楚珣脸上浮现出一团黑气,整个人好似一个吃人的恶鬼。
“啊—!”
梦中的楚云汐惊叫出声,一下就醒了。
“啊——!”
醒来的楚云汐再次惊叫了一声,因为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郁气沉沉的黑脸,比梦中人要恐怖百倍。
此时,她突然惊觉,自己的手腕被人紧紧握着。
梦中的惊恐尚未褪去,她一下收回了手,
“殿、殿下,您干嘛抓我的手。”楚云汐惊恐道,怪不得自己会做噩梦呢,原来都是因为他。
顾承沐听见这句话,脸又黑了一个度,阴冷得能刮出一层冰腻子。
“楚怜,你活的不耐烦了!”
说完这句话,他倏地转身了,留给楚云汐一个冷硬的背影。
楚云汐迷茫又害怕。
我不就是做了个梦吗,怎么又惹到这尊大佛了。
楚云汐朝太子身上瞥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发现太子耳朵变成了粉红色,雪白寝衣的映衬下,竟显得有些娇艳。
“殿下,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楚云汐毕竟有求于他,耐着性子小心询问。
楚云汐起身盯着他,一双美眸在他脸上来回打量,“您发烧了吗,要不要妾身帮您看看。”
美人娇软讨好的声音在耳边响个不停,顾承沐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像一片羽毛轻轻撩在他脖颈处。
顾承沐血气方刚的年纪,本来就难受,这下全身都不自在了。
楚云汐见他脖子都红了,伸出白嫩的小手覆上他的额头,“殿下,您哪里不舒服,妾身还是帮您看看吧。”
顾承沐想到她可能就是用这只手……一下拂开了她的手,气急败坏道,“不必多此一举,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楚云汐觉得太子真是莫名其妙,她不是泥人,也有脾气,见状也不想搭理他了。
片刻后,顾承沐起身了,没好气道,“伺候孤更衣。”
“是。”
楚云汐吸取昨天的教训,特意将寝衣拢好才下床。
帮太子扣革带时,太子低垂着眼眸,居高临下看着她,看得楚云汐雪白的小脸慢慢变红,指尖微颤,对了好几次才将革带扣好。
“呵……”
楚云汐听见头顶传来极轻的哼笑,迷惑地抬眼看他,水润润的眸子清亮,自带一种惑人的无辜。
只是太子依旧沉着脸,若不是楚云汐真切地听见了,一定以为自己被吓出了幻觉。
她咬了咬唇,觉得眼下是个开口求太子的好时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殿下,妾身有一事相求,求殿下应允。”
裴文济接过银子,朝樱雪深施一礼,“多谢姑娘解围,小生姓裴,名文济,烦请姑娘留下姓名,明日小生卖了字画,也好将银子奉还。”
樱雪没好气道,“免了,我们小姐心善,不用你还银子。”
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
说完,她就转身回去了。
裴文济只是一时不便,有人为自己解围,他自然要知道恩人是谁,目送着樱雪的背影。
这一看不要紧,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眼前只剩一张清丽绝艳的美人图。
黛眉似蹙非蹙,澄澈的杏眼笼罩着一层薄雾,如烟雨中的江南,温柔婉约。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甚至都没抬眼看他,裴文济就觉得胸口被撞了一下,心跳的厉害。
店小二见他呆愣愣地看着前方,俊脸一片薄红,顺着他目光望了过去,惊艳过后,拍着他的肩膀嗤笑一声。
“别看了,小姐她爹都瞪你了。”
裴文济如梦初醒,收回了目光,付完银子再寻佳人时,却发现不见了。
店小二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嘟囔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翌日清晨。
楚云汐一行人休息了一晚,整装继续出发,临出门时,一名清俊书生追了出来。
“小姐留步!”
清朗的声音透着急切,一行人停住了脚步。
楚珣见是昨日那名白面书生,蹙着眉看他。
樱雪认得裴文济,对楚云汐道,“小姐,他就是昨日那名被您接济的裴姓书生,可能是来感谢您的。”
楚云汐看了他一眼,虽不欲跟他多说,但基本礼节还是有的。
“举手之劳,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清润细柔的声音,如秀丽山涧中响起的黄莺轻啼,说不出的空灵婉转,微启的红唇如新雨后的牡丹花瓣,鲜嫩诱人,是世间最好的颜料也调不出的绝色。
裴文济一时看呆了,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咳、咳!”楚珣使劲咳嗽了两声,看他是读书人才给他留着面子。
裴文济恍然回神,从袖中拿出彻夜未眠做的画,“小姐大恩,小生无以为报,送画一幅以表谢意。”
“有劳了。”楚云汐下巴微抬,示意樱雪接过。
“怜怜,我们走。”楚珣瞪了他一眼,拉着楚云汐往外走。
马车都不见踪影了,裴文济依旧站在门口久久不去,店小二嗤笑一声,“别看了,人都走了。”
怜怜……
裴文济喃喃道,“婉伸郎膝上,无处不可怜。”
真是好名字。
*
两日后。
楚云汐到达了京城。
前世她来过这里,且有很多惨烈的回忆,无论楚珣指着热闹的街景说多少话,都提不起她一丝一毫的兴趣。
“爹爹,外祖在京城有宅子,说是在锣鼓巷,今日女儿就不跟您回府了,再说,府上的人……女儿认生。”
楚云汐低着头,眼角轻敛看了楚珣一眼,用怯弱的神情,掩盖了她心中深深的厌恶。
楚珣捋着胡须思索了片刻,“既然如此,过两日爹爹再来接你回府。”
人都来了,还能跑了不成,逼得太紧,反而会引起她的怀疑。
他看了一眼楚云汐带来的那些箱子,“我不放心你,先给你送过去再回府。”
楚云汐甜甜道,“多谢爹爹。”
与此同时,隔壁街上。
顾承沐身着玄色常服从茶楼迈步出来,午后阳光照在他高大身影上,将衣料中暗藏的金线照得熠熠生辉,俊颜英挺,眼神犀利,如神君下凡。
“夫君。”
一道温柔甜润的声音响起,顾承沐步子一顿。
不远处一位身穿白色狐裘的小娘子,娇笑着缠上了身边年轻男子的胳膊。
“夫君,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妾身都跟不上了。”
男子笑着挽起了她的手,“就是爱撒娇,这不是等着你吗。”
小娘子羞涩一笑,和自己的夫君双双离开了。
夜羽看着眼前的一幕,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自家殿下,如墨的眉眼深邃如沼泽,看不出任何情绪。
上了马车之后,夜羽看着闭目养神的殿下,想了又想,忍不住道,“殿下,用不用属下派人去平州……”
“不必!”
“是。”夜羽闭嘴了。
马车一路前行,顾承沐回宫后有小太监来报,说皇后娘娘召见,顾承沐又去了翊坤宫。
进了大殿,顾承沐对着前方端坐的美妇人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乌黑的发髻满是珠翠,笑盈盈朝他招手,“沐儿,到母后身边来。”
太监宫女问安后,搬了绣墩,顾承沐坐在皇后下方。
皇后见太子一身常服来不及换,想来是出宫了,一脸心疼道,“瞧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也不说顾着点自己。”
她叹了口气,“要本宫说,男人身边没个可心的人照顾就是不行,你年岁已及弱冠,该选太子妃了。”
顾承沐轻扯唇角,笑着道,“儿臣宫中不是有两位侧妃吗,母后若是嫌少,再送进去几位便是。”
皇后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不过很快,她就露出一个关爱的笑。
“你出京之前,有人向我举荐户部侍郎楚珣之女,说她端方清丽,很有大家闺秀风范,我应下了。”
顾承沐面无表情,眸光看着不远处袅袅升起熏香,听着皇后继续道。
“别看楚珣刚被调任京城,现在只是四品官职,但户部尚书秦勉年纪大了,楚珣早晚要接他的位置。”
“赋税、俸饷、田地、户籍,每一项都是重中之重,希望你明白母后的苦心。”
顾承沐唇角缓缓扬起一个弧度,“那是必然,不过四品小官之女,给个良娣身份便是,不然有人该说儿臣偏心了。”
“母后,儿臣还有公务在身,这就回去了。”话音未落,顾承沐便起身了。
皇后笑笑,“去吧,母后知道你勤勉。”
顾承沐离开后,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皇后娘娘,殿下迟迟不确定太子妃人选,是不是还想着许小姐呢。”宫女青黛在一旁出声道。
夜寒风凉,楚云汐将人请到了前厅。
楚珣端坐太师椅上,楚云汐眉眼含笑,亲手将樱雪送来的茶盏递给他。
“爹爹,请喝茶。”
楚珣点头接过,更是借这个机会打量楚云汐。
他没想到,楚月容将女儿养的这般好,举止得体不说,容貌更是娇艳逼人。
楚珣心里一阵后悔,早知如此,他就该早点来认下她,将她进献给陛下,他现在就是国丈。
不仅对他仕途大有益处,还免了小人在皇后面前进言,让他将女儿送入东宫。
楚珣喝了口茶,“怜怜,这些年……你和你娘过得如何。”
楚云汐将手藏在袖中,紧紧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眼中掉下几滴眼泪。
“今日之事,爹爹也看见了,大房那些人……”
楚云汐哭着将娘亲和外祖失踪,大房上门欺负她的事说了一遍。
楚珣眉头紧蹙,心中却一片欣喜,来时他还担心楚月容不把女儿交给他,连如何威逼利诱都想好了,没想到她竟然失踪了。
接着,楚云汐又哽咽道,“他们说女儿是没爹的野种,还说爹爹十六年没出现一定是死了,缺了大德才会短命。”
“大胆!”
没等楚珣说话,周知府先急了,楚珣眼风扫了他一眼,周知府赶紧闭嘴了。
楚云汐哭声更甚,“爹爹,娘亲从小就告诉女儿,爹爹是当大官的,不能给爹爹惹事,但是现在娘亲不在,女儿只有您了。”
“爹爹您一定要为女儿作主啊!”
楚云汐说完便泣不成声,娇小的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可怜至极。
“怜怜,你放心,爹爹一定为你作主!”
楚珣当然会为她做主。
这是个和拉近父女关系的好机会,不博取她的信任,怎么哄她跟自己进京,替女儿嫁给阴鸷太子。
“周进,本官命你严查此事,都什么年月了,你治下还能发生这种吃绝户的事,你这个知府还想不想干了!”
周知府立刻从椅子上滑下来,“扑通”一声跪地上了。
“楚大人放心,此事下官绝不姑息,下官回去就将那些族人抓来打板子,还楚小姐一个公道。”
楚珣冷哼一声,脸色稍微好转。
楚云汐眼中划过一丝算计,擦了眼泪带着哭腔糯糯道,“谢谢爹爹,爹爹真好。”
楚珣抬眼,见她一副小女儿娇态,满眼濡慕地望着自己,心中一时有些触动。
父女十六年未见,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让她入东宫。
不过,她一位低贱商女,能在太子身边侍奉,也算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
楚珣毕竟是男子,见时辰不早了,同周知府回了府衙驿站。
楚云汐含泪相送,只不过楚珣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收了眼泪,转身时往赵管家那看了一眼。
赵管家心领神会,立刻跟在小姐身后,随她往院中走。
男管家不可入二门伺候,一跨进别院,赵管家便道,“小姐,您吩咐。”
楚云汐脚步一顿,转身看着赵管家,“派人盯紧楚勇,只要他从府衙出来,就……”她抬手在脖子那晃了一下。
赵管家点头,“小姐放心,一定让他回不去家。”
楚云汐冷艳一笑,“族长年纪大了,该享福了,赵管家看着办吧。”
前世楚勇来抢家产时,族长趁火打劫,竟然逼自己嫁给他那个傻儿子延续香火。
他儿子年岁快赶上楚珣了,简直就是恶心人!
赵管家应声道,“老奴一定做的漂亮。”
赵管家年轻时混过江湖,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认识,他办事楚云汐放心,交代完就迈步进去了。
两人虽然说的隐晦,但樱雪还是听懂了,一进屋就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何之前您不让赵管家这么做。”
楚云汐脱了大氅递给她,“楚家是这里的大户,府衙那些人不是吃白饭的,闹出人命一定会严查。”
“查到咱们头上始终是麻烦事,到时就不是丢家产那么简单了,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
樱雪整理着小姐衣物,问道,“奴婢不懂,为何现在就不一样了。”
楚云汐唇角弯弯,美眸闪着精光,“因为楚珣来了,还让周知府还我一个公道,那些欺负过我的族人一旦出事,两人都会以为是对方做的,根本不会查。”
樱雪恍然大悟,“奴婢明白了,您这招叫做祸水东引,让他们互相顶缸!”
楚云汐莞尔,“你还算聪明。”
*
一缕晨光,从窗棂斜斜照进来,恰好照到顾承沐的脸上。
他感受到光亮,缓慢睁开了眼睛,短暂的适应后,他望着窗外明媚的日光,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他竟然安睡了一夜,没有梦见南疆战场被人一剑穿心,也没有被心痛折磨得生不如死。
三年了,这是他重生以来,睡的第一个安稳觉。
难道是昨日的媚药,阴差阳错抑制了他的心疾……
又一缕阳光从窗棂照进来,将圈椅上被主人遗落的金丝粉色香囊,照得熠熠生辉。
顾承沐起身,将香囊捏在手中,靠近鼻尖轻嗅,立刻有一股熟悉的馨香钻进鼻尖,沁人心脾的同时,也让他回忆起昨夜的荒唐。
果然是那女人落下的,与她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
顾承沐掌心发烫,下意识要将香囊扔在一旁,却猛然想起,他能安睡,没准是这香囊的缘故。
他决定留下香囊,再试一晚。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