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死死捂住嘴。
陆承渊还在强装镇定：“羽心，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三年前是我救了你啊。”
“这三年，我们朝夕相对，你还看不出来我的心意吗？”
我狠狠地啐他一口，眼底猩红：“陆承渊，三年的朝夕相对，我只恨没有早点看出你的真面目。”
“每一次抗拒你的靠近，我都心生厌弃与愧疚，我都恨我为什么活得像鬼。
亲朋离散，人人唾弃。”
“原来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姜瑶见此也不装了，她得意洋洋地站起来：“没错，是我和哥哥毁了你。”
“是我们找的人，就在那一面镜子后面。”
她转身指向我新换的大镜子：“我们亲眼看着，你被侮辱。”
她快意地大笑起来：“姜羽心，被人弃如尘泥的滋味怎么样？”
陆承渊一脚踹向她：“疯子。”
姜瑶讽刺地笑他：“陆承渊，你装得久了，自己都信了？”
“姜羽心，我不怕你了。
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来报复我呢？”
我冷冷地看着，心里既没有快意也没有愤怒。
陆承渊还想来牵我的手，我狠狠踩上他的脚。
“别装了，陆承渊，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
明明一开始，我也很爱你。
陆承渊受痛，眼里的委屈渐渐成了疯狂。
“姜羽心。
我想娶你的时候，你爸说我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在我妈面前羞辱我，让我跪下，把我妈活活气死。”
“当时我就想，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姜羽心变成比我还卑贱不如的东西。
我要让他求着我娶你！
我毁了他的大女儿，还要让他的小女儿给我生孩子！”
我心痛如绞：“你爱我，就是来毁了我的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呢？”
我何尝没有为了他对抗父亲，我难道没有真心，没有努力过？
我被父亲关在房间里紧闭时，闭上眼睛都是他的温柔笑颜。
我以为我们有漫长的以后，我以为他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
真相就这么不堪。
“陆承渊，也许从我们相遇，就错了。”
陆承渊状似癫狂：“姜羽心，但我真的爱你。
这三年来，我都真的爱你。”
我知道他没有说谎，我能感受到他的爱意。
“我不计较了，我计较我妈的死了，我们从头来过。”
他不死心地抓住我的袖子，偏执又疯狂。
我没有看他：“我不能不计较。”
“陆承渊，我爸逼死了她，你就去找我爸报仇。
你为什么不？
因为你还要利用姜家帮你上位。
你根本不爱你的母亲，也不爱我，你从头到尾，只爱你自己。”
陆承渊像被抽光了力气，瘫倒在地上。
姜瑶犹咒骂不止：“姜羽心，你不就是投胎投的好，我也是姜家的女儿，凭什么我从小到大过的是那样的日子？”
我没有办法回答她。
给她私生子身份的是她甘愿当小三的母亲，和不负责任的父亲。
不是我。
我叹了口气，在大雨中走出仓库。
雨水把我浇淋了满头满身，我却觉得自己从此真正干净了。
林暮川从镜子后走出来，一同的还有警察和姜瑶的丈夫。
姜瑶和陆承渊，连同何翠芝都被关押审问了。
我心力俱瘁，也不再在意他们的结局。
人各有命，法律会给他们审判。
陆北越拿回了陆家，我父亲听说是一病不起。
管家来过一次，说父亲想见我。
我那时在给外婆按摩。
外婆笑眯眯地翻着报纸，我看了晨光里她白发上的金黄，笑着摇了摇头。
“不必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