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玄夜洛玉衡的女频言情小说《弄皇权:从新婚夜被九公主抢婚开始李玄夜洛玉衡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地回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什么?玄夜哥哥你又开始救济灾民了?”赵钦月闻讯赶来,苦着脸说道:“玄夜哥哥,你不是已经答应我和九公主退婚,然后不管赈灾的事情了吗?”听见这话,俞敏面露骇然。他刚要开口问问李玄夜是不是疯了,李玄夜却先一步嗤笑一声。“赵钦月,总是演戏你累不累。”赵钦月目光慌乱,用委屈的声音急忙道:“玄夜哥哥你在说什么,人家那里演戏了?”“赵钦月,那夜李府失火,王清词故意将你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你挑拨离间,影响我和九公主的感情。”“不得不说,他事情办的很巧妙,人去屋空之后,偏偏在灶台里留下一角九公主写给他的信,做实九公主设计逼我赈灾的事情。”“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完全相信你,跟你玩了个心眼。”话听到这里,赵钦月心里的侥幸荡然无...
《弄皇权:从新婚夜被九公主抢婚开始李玄夜洛玉衡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什么?玄夜哥哥你又开始救济灾民了?”
赵钦月闻讯赶来,苦着脸说道:“玄夜哥哥,你不是已经答应我和九公主退婚,然后不管赈灾的事情了吗?”
听见这话,俞敏面露骇然。
他刚要开口问问李玄夜是不是疯了,李玄夜却先一步嗤笑一声。
“赵钦月,总是演戏你累不累。”
赵钦月目光慌乱,用委屈的声音急忙道:“玄夜哥哥你在说什么,人家那里演戏了?”
“赵钦月,那夜李府失火,王清词故意将你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你挑拨离间,影响我和九公主的感情。”
“不得不说,他事情办的很巧妙,人去屋空之后,偏偏在灶台里留下一角九公主写给他的信,做实九公主设计逼我赈灾的事情。”
“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完全相信你,跟你玩了个心眼。”
话听到这里,赵钦月心里的侥幸荡然无存。
冷汗刹那间打湿了她的后背,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玄夜嘴角上扬,继续说道:“前几日我故意装作打消疑虑,将你从柴房放出来,然后当着你的面说出要买粮赈灾的事情,想试试你有没有办法跟他暗中联系。”
“王清词恨不得我李家灰飞烟灭,必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赈灾,一旦他得知我的计划,肯定会设法阻挠。”
“结果不出我所料,我原价买粮,粮食涨了三倍,我三倍价格买粮,粮食涨了五倍。”
李玄夜缓缓走到赵钦月跟前,冷笑道:“你见我赈灾受阻,就迫不及待劝我放弃,想要置我李家与死地。”
“我......我没有......这都你猜的,不算数的。”
赵钦月越说越委屈,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玄夜哥哥,人家只是个小女人,哪能有这种心机。”
李玄夜面露不屑,看向已经有点懵逼的俞大人,“知府大人,此番赈灾不力,都是此女和前任知府之子从中作梗。”
“对付这种奸诈小人,我觉得您才应该拿出官威来。”
“竟然有这种事?”
俞大人神色愠怒,厉声道:“来人,将这女子押入大牢严加审问!”
听见这话,赵钦月顿时急了。
她死死揪住李玄夜的衣角求饶,“玄夜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滚开!”
李玄夜重重拂袖,将赵钦月摔在地上。
他目光如电如炬,讥讽道:“本少爷喜欢你时,你吃里扒外,现在不喜欢你了,你又苦苦哀求,是不是贱?”
赵钦月看着走过来的衙役,吓得面无血色,她可不想在牢里待一辈子!
“玄夜哥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
“而且你不是已经为了我给九公主写了退婚信了吗?你肯定只是在吓唬我对不对?”
“退婚信?”
李玄夜嘴角微微上扬,“本少爷给九公主送去的可不是退婚信,而是一首情诗,估计她这会已经感动的不行了。”
这句话,彻底断了赵钦月仅存的念想。
“你怎么能这样!”
“你怎么能骗我!”
俞大人面露不耐烦,摆手道:“赶紧带走。”
“是,大人。”
话音一落,衙役将赵钦月架着拖走。
“放开我!快放开我!”
“李玄夜!你会后悔的!”
“你会后悔的!”
赵钦月歇斯底里,声音越来越远。
俞大人表情复杂,微微拱手道:“驸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玄夜言简意赅,将赵钦月和王清词联手,企图谋夺李家家产的事情说了出来。
“虽然之前让王清词跑了,但他们贼心不死,还想害我李家,估摸着王清词并没有离开水泽城,俞大人你只管审问,若是查出他的落脚点,务必要把人抓住。”
闻言,俞大人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
他思索片刻道:“可是驸马,王清词不过是个衙内,他有什么本事能影响三城的粮价......”
话说到此处,俞敏突然露出严肃的表情,“难不成......”
“俞大人猜的半点不差,这王清词上面估计还有朝中之人。”
李玄夜负手而立,调侃道:“我李家富可敌国,但对于一些大人物来说,无异于是一口肥肉。”
“所以俞大人只管抓住王清词即可,再往上就不要查了,不然......以后是什么下场都不好说。”
俞敏后背发寒,恼怒道:“驸马你为了平定灾情出钱布粥,朝中居然还有人从中掣肘,真是岂有此理?他就不怕影响赈灾,害的国家动荡,被皇上查出马脚?”
“俞大人此言差矣。”
李玄夜摇了摇头,言语平淡道:“李家这口肥肉,谁都想来吃一口,随便撕下来的一块肉,可能都是旁人几代人都积累不下的财富。”
“所以为了达成目的,势必要将李家往绝路上逼。”
“本官明白了。”
俞敏缓缓点头,“所以这几日你佯装无计可施,实际上是暗中购买米糠,让百姓先填饱肚子?”
“没错,米糠虽然难以下咽,但百姓饿极了什么不吃?”
说到这里,李玄夜忍不住笑了一声,“之前在米粥里掺土时,俞大人上门兴师问罪,今儿您莫不是又因为米糠......”
俞敏表情愈发尴尬。
“给驸马赔罪。”
躬身一礼,俞敏用惭愧的语气说道:“下官举人出生,自问学识过人,但遇到事情不知变通,更不知驸马的难处,实在是惭愧至极。”
“严重了。”
李玄夜伸手扶起俞大人,不紧不慢道:“俞大人是个好官,这一点毋庸置疑,若是太平年岁,你定能守卫一方清平。”
“只是这样的事再一再二,往后可不能再三了。”
闻言,俞敏面色一正。
“往后下官必以驸马所言马首是瞻,绝不揣测怀疑。”
李玄夜面露笑意,他绕了这么大的弯子,终于将这位知府大人收服了。
往后赈灾上的事情,他会更方便操作。
如果再有人企图暗中动手脚,也可以调动官府的人调查。
不过高兴之余,李玄夜又倍感压力。
因为他现在几乎已经确定,朝中肯定有人盯上了李家。
而且这个人,很大概率是太子。
他只是想苟着把命保住,怎么就突然跟太子为敌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声音太监尖细的喊声。
“太子殿下驾到!”
李玄夜心里一惊,脸色大变。
他怎么来了!
洛玉衡额前的碎发被晚风吹起,脸上尽是心虚与随之而来的愤怒。
李玄夜敛眸,没有再问。
其实洛玉衡若是平心静气的解释,只要是逻辑上说的通,他都会信她七分。
毕竟比起那个女人,他心里还是更信洛玉衡几分。
可偏偏,这位九公主却直接慌了,索性不做任何解释,直接坐实了这件事。
要说洛玉衡与那对狗男女勾结算计李家的家财,倒也未必。
然而洛玉衡与王清词暗中有书信往来,这却是肯定了的。
至于这书信上写的是什么,显然是问不出来了。
眼下再说,也不过是白费口舌。
只能暂且按下,之后慢慢探查。
两人各怀鬼胎行至皇帝所在的寝宫处。
门口候着的是常在御前伺候的李公公。
李公公老远见着人来便迎上来,给二位见了礼,当即开口。
“真是不凑巧,皇上刚歇下,眼下是谁也不见了。”
李玄夜打眼一看,这寝宫蜡烛还没吹,甚至还能看到里头人影晃动,皇帝显然是还没睡下呢。
偏偏这李公公非说皇帝睡了。
那这就是摆明了不想见他。
而且不是今天不想见,是明天也不想见。
不然的话,大可以找个不那么明显的借口搪塞过去,不至于找这么一个一看就是谎话的理由。
李玄夜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是给皇帝办事的,结果这皇帝当起甩手掌柜不说,眼下便是见都见不得一面了。
李玄夜便也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撩衣袍直接坐在了地上。
“皇上歇下了,自然是不好惊扰。但是这江南赈灾也是十万火急。如此,我只好在这里等着,这皇上睡觉也总有个醒的时候,什么时候醒了,我什么时候进去见皇上就是了。”
李公公上前一步,缓缓蹲了下来,低声说道。
“您也知道,皇上今儿不方便见你,明儿自然也不方便。更深露重,何苦为难自己?”
李玄夜知道这李公公把话说白了,自然就是拿着皇帝的意思在这里专门等他了。
“既如此,劳烦公公指条明路。”
“杂家哪知道什么明路。不过皇上倒是有句话交代给您。”
李公公更凑近了些,低声道。
“皇上说,江南与京城相隔甚远,既然来了,便也不着急走。过些日子便是公主的生辰,届时驸马总归是要在的。这些日子也刚好随着公主一道在京城熟悉熟悉,一应的人情往来,宗家谱系,总该是要了解了解的。”
说罢,李公公将自己腰间的牌子扯了下来。
“这是杂家的腰牌,驸马爷拿着,也方便在京中行走,不至太过张扬引人注目,却也能办得一二件明白事。”
李玄夜被接回公主府后许久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皇帝这意思是要他自己在京里摸索路子?
月色下,李公公的腰牌绽放出冷冷的银光。
寒风一吹,李玄夜的思路也渐渐清晰起来。
这江南总督上任,便是各方博弈的最终结果。
也就是说,皇帝在这上面是做了妥协的。
这件事已成定局,但凡皇帝能把这姓赵的官儿撸了,也就不会躲着不见他了。
只不过,许多事,皇帝不能出面,却不代表不能背后支持他去办。
给他李公公的腰牌也就是这个意思。
权利不至于太大,但是一定程度也能够代表皇帝的意思。
如此一来,进可攻退可守,实在是拿捏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分寸。
届时他拿着李公公这大内总管的腰牌在京中行走办事,各方势力怎么对待他,就都要好好权衡一下才行了。
只不过,这李玄夜眼下是毫无头绪。
洛玉衡自打进了公主府就没露过面,问她估计是问不出来什么。
然而自己这具身体的前身就是个被赵钦月钓傻的凯子,朝廷之事是一问三不知,京城更是半个熟人都没有。
想要探知点消息都无从下手。
李玄夜思来想去,直到天亮才想出点头绪来。
一晚过去。
洛玉衡早起用膳时忽然发现今日公主府中的下人似乎少了许多,便问起身边伺候的温玉来。
“回主子的话。”温玉脸上也露着疑惑,“今儿天还没亮的时候,驸马忽然召集了府上半数的奴才,叫他们出门......”
“出门做什么?”
“出门找乞丐?”温玉也不确定了。
“找乞丐?”洛玉衡迟疑道,“这个节骨眼他这是耍得什么心思?”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人走了到现在没见个影儿。”
洛玉衡沉吟片刻,“人要是有消息了,立刻来报我。”
只是这消息是没有一点影儿。
直到夜深了,洛玉衡才听到下人来报,说是驸马回来了。
洛玉衡召了下人来问,只说是李玄夜把乞丐都集中在了郊外的一个破庙里,也不知道问了什么,期间乞丐进进出出,直到半夜才散了。
此时,公主府的厢房内,李玄夜正用毛笔细细在纸上画着京城各个势力的脉络图。
要说消息最灵通的,就属这每个地方的野凤和地龙了。
野凤便是风月场所中的女人们。
地龙,便是无处不在的乞丐。
风月场所打听消息容易打草惊蛇,李玄夜就把心思放在了这些乞丐上。
本来只是试一试,谁知还真的问出了个七七八八来。
这势力争斗纠纷他们或许不知,但是谁家与谁家交好,谁家与谁家结亲,甚至半夜里从小门出了哪家的马车,这帮人都记得一清二楚。
把这些信息综合起来稍加分析,便可窥得朝中一二局势。
简单来说,朝中明面上一共分为三大势力。
一是太子一脉,二是皇帝一脉,三是以拥护八皇子为主的、由先帝一手扶持起来的新兴士人一脉。
皇上自然不必多说,手下跟随的文臣武将,都是当年随他一道夺嫡登基的部下。
太子背后是以皇后、太后为首的老牌贵族外戚势力为支撑。
而八皇子背后,则是以中书舍人尤田为首的一派势力。
这三方势力彼此平衡争斗。
不过近些年,随着边疆不稳,皇帝倚靠外戚武将士兵,太子的势力明显增强,甚至隐隐有威胁皇权的意思。
而这个江南总督便是太子一手提拔起来的,论起来与太后的娘家是沾着亲的。
也就是说,眼下明着干预赈灾的便是太子的势力,至于八皇子目前还未在明面上参与进来。
不过这其中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人,那就是九公主洛玉衡。
夜色浓重,便是月亮都似乎因为困倦而显得昏暗,李府内却是热闹非凡。
后院正堂被填得水泄不通,自屋内溢出人来,一路溢到了院内的假山处。
前来送茶水的下人们也是踩着人脚,拼了命才挤进来的。
屋内,左边上首坐着李玄夜,右手边便是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
此人名叫钱昶,人称钱袋子,乃是钱家的家主。
与李家不同,李家是只做正门买卖,能做大,那是上下几代人的努力的结果,而钱家则是来者不拒,不管是明的暗的,偏门的还是下流的,只要有利可图,钱家都做。
因此李家和钱家平常是不怎么往来的,尤其是李家太爷,那位刚正不阿的老头子还在世的时候更是对钱家嗤之以鼻。
但是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在江南一带,若论家底,钱家自然是比不上李家十世从商,但是论起人缘人脉来,钱家则更吃得开些,江南一带的商户乡绅都与之交好。
此刻,钱昶一对花白的眉头蹙起,一副常备问责的姿态。
“我且问你,这灾民闹事抢劫,你管是不管?”
“钱老爷子,您这可是难为我,灾民闹事,您该找官府才是,就算是晚辈想管,也是有心无力啊。这李府家丁冲进去,只怕是连个吼声都听不见。”
“哼!”钱老爷子冷哼道,“你别给我打马虎眼!朝廷叫你李家赈灾,官府还不是看你脸色?今儿灾民闹了那么久,我手下的人去报官,半天都没人来管,你当我不知道这里头是你的意思?”
“我告诉你,今儿我们来就是问你要说法的!要么你管好这灾民,把今儿抢了各家的银粮都补给咱们,要么,我们就告御状,到京城闹去,我倒是要看看,这朝廷管还是不管?!要是不管,咱们也就放家丁去抢去!还开门做什么生意?!”
钱老爷子语气强横,说完头一扭,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周遭众人也都看着钱老爷子,显然是都通了气了。
李玄夜闻言勾唇一笑,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漫不经心道。
“老爷子既然主意拿的定,为何还不进京?难不成是怕夜路难走?”
钱老爷子没想到李玄夜会这么说,转过头来眼里尽是错愕。
“你!”钱老爷子猛地起身,“你可想好了!我可不是吓唬你!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我看你如何交代!”
李玄夜靠在椅背上,嘴角笑意越发深了。
“朝廷赈灾,找我李家,为的是什么?总不会是看上我李玄夜有为官的本事吧?”
李玄夜说完,面色一冷,高声道。
“我告诉你们,朝廷看上的,是我李家的银子!”
话音落下,正堂内嘈杂声瞬间停下,寂然一片。
“当我李家没有银子以后,朝廷会怎么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廷一声令下,李家就要掏空家底赈灾,我斗胆问问你们,你们又凭什么觉得,自己兜里的那点银子不会被朝廷征调?”
“朝廷用我李家的银子是商量,用你们的呢?需要商量吗?!一个暴民,你们就连米缸都留不下!”
众人被李玄夜的气势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私下不仅等着看我李家的热闹,还迫不及待的火上浇油。米价是怎么涨起来的?平日没人要的糙糠如今是谁在抬价跟我抢?你们当我真的不知道吗?你们当朝廷是真的不知道吗?”
“而你!”李玄夜话锋一转,转身冷笑着对钱老爷子说道,“钱老爷子,你如今还敢带着人上京闹事?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你在皇上跟前露了头,你最好惦记着皇上日理万机,想不起你来!不然,雷霆之威,帝王之怒,你最好是受得住!”
钱老爷子忽然背后一寒,汗水涔涔而落。
李玄夜继续说道,“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们,水患是一定要平的,灾民也是一定要安抚下来的!李家的银子不够,就用李家的命要堵!我李家人的命都不够,那就用你们的银子和命来堵!一个都别跑!”
钱老爷子一个颤抖,打翻了手里的茶盏。
啪的一声,茶盏落地,瓷片碎落一地,巨大的声响像是平地惊雷一样,打破了众人的寂静,也把众人给彻底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李玄夜看着众人的脸色,缓步走回去坐下,平淡地开口道。
“事已至此,话也不妨说得再透一些。”
“抢是我授意的,兵也是我按着不叫出的。眼下我是没粮了,要么你们跟我一起想办法,要么就这么着,叫他们继续抢,抢光了大家一起完蛋。”
“把我逼急了,也就谁也别想好!”
众人此刻纷纷看向钱老爷子,后者年纪虽然大了,可脑子却也好使。
李玄夜这一番话,威逼利诱,不仅仅是武力威胁,更重要的是把里头的厉害也说清楚了。
李家倒下,他们也要死。
想要置身之外,根本不可能了。
李玄夜就是摆明了,要把所有人都绑在一起,通通下这趟浑水,谁也别想跑!
“我们可以出钱出力,但是不能掏光!江南水患,连着数十个城池,不能指望我们一城的商户救这一片的百姓,便是把我们心血抽干了也不够!”
李玄夜嘴角微微勾起,面色缓和。
“钱老爷子放心,只要你们拿了态度出来,我怎么可能真动了你们的根基呢?之后我会成立一个救济会,各家按比例拿钱拿粮,不只是你们,江南十城所有的富户商贾,统统都会被纳入进来。”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李玄夜抬手,将一盏新的茶水递了过去。
“钱老爷子放心,到时候面见圣上,我一定好好把各位的功绩与圣上说清楚了,叫朝廷也知道知道各位的赤诚忠心。”
钱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将李玄夜递过来的茶水一口饮下。
十日时间,粮价下跌,谷仓充足。
救济会一下子成了赈灾的中心,短短数日,就集结了上百户商贾加入,形势一片大好。
不过,这才刚有点好的形势,便又出事了!
“你就是李玄夜?来人,抓起来听候审问!”
李府院内,灯火通明。
血腥气味混杂着夜色,显露出几分森寒冷意。
管家趴在长凳上,身下早已经是血肉模糊,白骨都露了出来。
起初叫声还十分的凄厉,到后来只能听到虚弱的呼吸声了。
周遭的奴才们胆大的浑身瑟缩,胆小的便是直接晕死了过去,不省人事。
李府的管家,就这么活活被打死了!
下令者便是此刻正端坐在院中,悠然吃茶的少爷,李玄夜!
这位平日嬉笑调皮的主子,此刻却一下有了家主的气势,坐在那里不怒自威,再没有一个人敢把他当成往日那个小少爷糊弄对待了。
而这位李管家......
几个领头管事的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低下了头。
杖毙这位在李府做老了的管家,主子虽未说明缘由,可他们这几个领事的心里却是门清。
那粮仓怎么就恰好赶着太子来的时候走水?
且就算当时不方便禀报,事后也该及时通知主子才对,处置那犯事儿的奴才也该是上头主子发话处置,哪里就轮得到他发话杖毙?
而且,杖毙,那便是死无对证。
说是没有掩盖什么,就是他们也是不信的。
主子不是个好糊弄的,这管家只怕是财迷心窍,抱着侥幸心理,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爷。”
自外头进来一群家丁,手里拿着一叠银票搁在了李玄夜面前。
“这是在此人住处搜出来的。”
李玄夜看了一眼,冷笑一声。
“贱命一条,五百两就把自己卖了。”
说罢,李玄夜起身,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随后上前,将手里的银票凑近了下人举着的火把处。
火苗瞬间舔舐上来,将银票烧成了灰烬。
“贪财为人之本性,可你不该,蠢到去命留财,白白折腾这一遭。”
“命都没了,这些,不过是破纸一张。”
这话说给谁听的,在下边跪着的一众奴才自然心里清楚。
“爷,奴才有话要说。”
人群里,一身高八尺的汉子牵着一个不过七八岁的男孩走了出来,径直跪在李玄夜跟前。
“爷,奴才原先为雍州团练教头,后流落至此地,被太爷收留。奴才没有别的本事,却自认身手不错,愿为爷看守粮仓,绝不叫歹人靠近半步!”
说罢,将身后的男孩提了出来,继续道。
“这是奴才亡妻留下的独子,也是小人的命根子,是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如今奴才恳请主人将他手下,入李府为奴,能够伺候爷起居,也是对得起他这贱命了。”
子为质,这是交付忠心。
李玄夜看了一眼这人,记忆中隐隐有些印象。
此人名叫赵启,听父亲和爷爷提起过,他拳脚功夫是不错,办事也机灵,当年若非被小人逼走,此子绝非一个小小地方团练教头可以留住的。
“好,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李玄夜俯身,凑在李启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你若是能把这事儿办妥了,今后在李家,除了姓李的主子,便就是你最大。”
次日,知府衙门内。
李玄夜坐在案首,旁边搁着一堆账目公案。
俞大人不在,府上的师爷领着一众衙内分立在两侧候着,眼瞧着李玄夜看了两个时辰的鱼鳞册子,却也不敢多问。
门外忽然惊起一阵马鸣。
众人闻声看去,却见俞大人衣冠不整地被两个侍卫给架了进来。
“哎哟,大人!”
众人一惊,见着赶路不顾喘气的模样,吓得连忙上前接人。
“乱......乱套了!”俞大人气也喘不匀,急急道,“这灾民聚众闹事,上街打砸了好几家铺子,什么米铺、布铺,进去就抢,压都压不住!”
说罢,回头指着众人说道。
“赶紧,去调兵,去把这街上的闹事的百姓给按住,可别叫他们继续抢掠铺子了!”
“是是!快去!”师爷连忙喊道。
“慢着!”
李玄夜放下手中的册子,缓缓抬起头来。
“抢的又不是你的米,你急什么?”
“这?”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愣住了。
“灾民聚众闹事,抢掠铺子,难不成不管吗?”
“饿着肚子,没有饭吃,我们这里也发不够粮,不抢难道活活饿死?”李玄夜问。
“更何况,这年头,有米叫灾民抢的,都是什么人?总不会是自己都吃不饱的平头百姓吧?”
水患频频,莫说是平民百姓,就是家里稍微有些余粮的富农,经过这一茬茬的灾祸洗刷后,也是米缸见底,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如今还有米可被抢的,不是富商就是大乡绅地主,手里握着的米,只怕是比他李家还多。
李玄夜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说道,“原价买它粮食,他要卖我三倍。我三倍买,他卖我五倍。如今好了,我是买不起了,可这溢出来的米总得有去处不是?如今,这灾民抢粮,岂不是天大的好去处?”
俞大人听后也反应了过来。
有人说在灾民里看到了李家的下人,如今想来,灾民突然敢聚众上街抢粮,只怕是有人暗中引导授意的。
这人多半也就是眼前这位主子了。
“不过,这么长久下去不是办法,百姓暴乱,官府若是不出兵镇压,朝廷知道了,怕是要问罪。”
“怕什么,只要不闹大,朝廷也没有那个闲工夫来管。何况,被抢的又不是你,有的是人比你着急,且等着就是了。”
说罢,李玄夜缓缓地翻了一页书页。
册子上,记录着王仲春任职期间的一应大小事件。
李玄夜一直看到后半夜才叫了马车回李府。
不过,马车还未到李府大门就被一群人拥上来挡住了去路。
“我们要见李玄夜!”
“我们要见李家大郎!”
车夫隔着门帘对里头的人说道。
“爷,这城里的商户们都挤在这里不走了,吵着要见您,马车过不去了。”
下一秒车帘掀开,李玄夜弯腰走了出来。
“各位,稍安勿躁,鄙人知道各位要来,已经在府上备好茶水点心了,长夜漫漫,咱们边吃边聊!”
等的就是你们!
赈灾首日,水泽城外粥棚沿着官道排开,足足有百余个。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水泽城附近的灾民闻讯赶来,蜂拥而至。
第一批抵达的灾民多达三千余人,均是灰头土脸面黄肌瘦,狼狈至极。
领了粥米,不少人对李家感恩戴德,痛哭流涕。
当然,这其中也有人破口大骂。
骂李家为什么不早点开棚布粥,这样他们也不会易子而食了。
众生百态,污言秽语,在知府俞大人的训斥下才有所克制。
这位老大人生怕这些话传到李玄夜耳朵里,惹得他取缔了粥棚。
李家出钱,官府出力。
赈灾首日状况不错,灾民们渐渐趋于安稳。
但第二天,事情开始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少爷,粥棚那边出乱子了。”
被李玄夜打法去盯着粥棚的家仆李二匆匆赶回来,面容焦急。
挺远的老槐树下,李玄夜躺在藤椅上轻轻摇晃。
“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扮作灾民去粥棚骗吃骗喝了?”
李二闻言瞪大了眼睛,“少爷,你怎么知道的。”
李玄夜在藤椅上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说道:“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人性就是如此。”
李二气的长叹一声,摊手道:“少爷,那些粥米可都是您真金白银买的,现在都白白便宜城里的那些小人了。”
“对付小人,往往需要一些卑鄙手段。”
李玄夜招了招手,李二连忙俯身贴过去。
他小声嘀咕了几句,李二露出满脸坏笑。
“少爷,还是你有办法,小的这就去办!”
话音一落,李二匆匆离去。
过了一个时辰,又有人从外面进来。
穿着绯色官袍的俞大人面露急切,还未到跟前就质问道:“驸马,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在给百姓吃的粥米里撒上泥巴?”
李玄夜坐起身来,不急不忙的品茶。
“怎么,难不成俞大人以为本公子是在故意羞辱那些难民?”
俞大人板起脸色,气愤道:“难道不是吗?”
李玄夜叹了口气,缓缓道:“俞大人,城里有人扮作难民在粥棚白吃白喝,若是不在里面搅上泥土,那布施的粥棚要养活的人可就不止难民,还有城里的奸诈小人了。”
听见这话,俞大人面露诧异。
原来李玄夜在粥里掺上泥土,是为了劝退那些贪小便宜的人。
“可让难民吃土,这也......”
不等俞大人把话说完,李玄夜便笑着问道:“俞大人,李家未布粥之前,这些百姓树皮能吃得,草皮能吃得,观音土能吃得,现在吃不得了?”
俞大人怔了怔,叹了口气说道:“驸马言之有理,是本官想当然了。”
李玄夜微微颔首,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俞大人,本公子看得出来你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但非常之时,当行非常手段,希望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大人您就不要这般急着兴师问罪了。”
俞大人苦笑一声,拱手道:“惭愧,惭愧。”
寒暄几句,俞大人拱手告辞。
他前脚刚走,管家又过来通报。
“少爷,赵钦月说她染了风寒,吵着闹着要见您一面。”
李玄夜轻笑一声,才一天她就沉不住气了。
“行吧,那就见一见。”
起身来到柴房,李玄夜推门而入。
逼仄的房间里,赵钦月从稻草堆里爬起来,死死抱住他。
“玄夜哥哥,你查清楚没有,这里有好多虫子,我真的要受不了了。”
李玄夜嘴角露出笑意,手掌在赵钦月后背轻轻拍了拍。
“已经查清楚了,九公主果然没安好心。”
赵钦月心中一喜,连忙道:“那你可不能把我关在柴房里了。”
“那是自然。”
李玄夜语气温柔,顺势抓住她的手,“往后你就安心住在府上,等我处理完赈灾的事情,就想办法让你做小。”
赵钦月表情僵了僵,语气哀怨道:“玄夜哥哥,九公主这般设计你,你怎么还帮朝廷赈灾,这不是白白浪费钱吗?”
“这事情不办不行,不然皇上降罪,我可承受不起。”
说话间,李玄夜招来两个丫鬟,“你们带她去洗漱,往后小心伺候着。”
吩咐完,李玄夜又转向管家说道:“自从李家赈灾布粥的事情传出去之后,城里的米面都涨价了,你吩咐下去,让商会的执事去通、云两城买入粮食。”
“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管家脚步匆忙去办差事,赵钦月则面露异样,跟着丫鬟缓缓离去。
赈灾第三日,清晨。
马车停在李府门口,管家去而复返,满头大汗。
“少爷,大事不好。”
李玄夜从睡梦中慵懒醒来,睡眼惺忪道:“怎么,天塌了?”
管家急得直拍手背,“少爷,昨儿老奴按照您要指示去通城、云城采买粮食,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边的粮食跟咱们水城的粮食一样,价格整整翻了三倍。”
“多少?三倍?”
李玄夜表情凝重,连忙问道:“粥棚那边还有多少粮食?”
“已经吃完了!”
管家唉声叹气,“我回来的路上已经看见有灾民吃不上饭,开始打砸粥棚,甚至还有人打骂李家是骗子,要找上门来算账的!”
“他们怎么能这样!”
李玄夜还未开口说什么,赵钦月却先一步打抱不平。
她从外面进来,满脸气恼。
“玄夜哥哥好心给他们粥喝,他们不记好也就罢了,怎么还这般蛮横无理。”
说话间,赵钦月坐在床沿,搂着李玄夜的腰瘪嘴道:“玄夜哥哥,依我看这事你还是别办了,让朝廷自己想办法算了,反正你已经尽过力了。”
“那怎么行?”
李玄夜长吁短叹,“现在反悔可是欺君之罪,就算想撂挑子,也得等到跟九公主成亲之后。”
说完,李玄夜看向管家,“管家,三倍就三倍,你再跑一趟,尽可能多买点。”
闻言,赵钦月依偎在他怀里,眼神里浮现一抹讥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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