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年深冬,寒风像发了狂的猛兽,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横冲直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啸。
冰碴子裹挟其中,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小刀,专往人骨头缝里钻,冻得人浑身瑟瑟发抖,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一层坚冰紧紧包裹,刺痛感一阵接着一阵。
李阳蜷缩在小剧场那昏暗又潮湿的后台,活脱脱像一只被霜打蔫了的茄子,没了一丝生气。
一踏入这片空间,那股刺鼻的味道便不由分说地钻进鼻腔,好似一个大杂烩,老咸菜缸里酸腐的气息、馊抹布的刺鼻味道,还混合着不知道放置了多久的剩饭散发出来的馊味,各种异味交织在一起,熏得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感觉肺都要被这股怪味腌透了。
墙角那盏灯,散发着微弱的、闪烁不定的光芒,宛如鬼屋里若隐若现的鬼火,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昏黄的光在满是水渍的墙上摇曳,将那些水渍映照得张牙舞爪,活像一群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人的怪物。
李阳耷拉着脑袋,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慢悠悠地挪到裂了好几道缝的镜子前。
看着镜子里那张花得像被野猫狠狠抓过的脸,他的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仿佛瞬间掉进了冰窟窿,寒意从心底直往外冒。
“完犊子,又搞砸了!”
几个小时前的那场表演,台下的观众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反应,安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这几年,李阳为了能在喜剧圈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可谓是跑遍了城市的每一个犄角旮旯。
从小得可怜、像耗子洞一样的剧场,到偏远得仿佛被世界遗忘、鸟都不拉屎的乡村舞台,都留下过他卖力表演的身影。
他在酷热难耐的夏日,在没有空调的小剧场里,被汗水湿透全身,像个落汤鸡一样,却依旧全情投入地表演,只为了给那寥寥无几的观众带来片刻的欢乐;在寒风刺骨的冬日,在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乡村舞台上,手脚被冻得麻木,失去知觉,可他还是咬着牙,努力地完成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
然而,就因为他那夸张得有些离谱、完全不符合常规的表演风格,每次都被人当成是从外星球误闯进来的怪物,无情地拒之门外。
“难道我这喜剧梦,就跟那镜花水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