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粘稠的糖浆时，苏幼萱正用缝纫针修改病号服袖口。
透析管在她母亲枯瘦的手臂上勒出血痕，就像奶茶店账本里越撕越薄的票据。
“下周开始给机械系代课。”
他突然开口，不锈钢勺搅动着漩涡，“时薪能买两袋人血白蛋白。”
苏幼萱的针尖戳破指尖，血珠滚落在孙煜改装的恒温垫上。
上周他通宵调试的加热装置，此刻正烘着她冻僵的膝盖——图书馆古籍区的暖气坏了三个月，他把自己获得的奖学金全换成了发热元件。
“别接黑市改装。”
她突然攥紧他被改锥磨出茧的指尖，“上回工商局来查……”孙煜反手扣住她颤抖的腕子，示波器手环亮起幽蓝的光：“现在心跳85，说谎时会跳到112——你明明偷偷卖了三次血。”
医学院樱花被春雨打落时，孙煜在解剖室发现了苏幼萱的体检报告。
“配型成功了？”
他攥着化验单的手背暴起青筋，像极了那台总卡壳的老透析机管路，“捐肾这种事都不商量？”
苏幼萱正在给骨骼模型系红绳，闻言将手术刀插进解剖台缝隙：“你卖专利时不也没说？”
她腕间的铃铛撞出碎冰似的声响，“医疗器械公司要你签二十年卖身契，当我看不懂合同英文附录？”
消毒灯管突然爆出电流声，孙煜工具箱里的齿轮应声落地。
他弯腰去捡时，后颈的烫伤痂裂开细缝，渗出星点血珠：“二十年够买套带透析间的房子。”
“那我宁可住机械楼值班室！”
苏幼萱突然举起热熔枪，将他的工具包焊死在储物柜，“从今天起你的时间我买了，时薪...时薪一颗星星糖。”
平安夜，那台报废的透析机成了最特别的圣诞树。
孙煜把输液管绕成DNA螺旋，苏幼萱在滤芯里塞满发光二极管。
当血泵警报器突然唱起生日歌时，她发现压力传感器上粘着枚齿轮戒指——是用他卖掉专利授权的首付款熔铸的。
“医疗器械公司解约了。”
孙煜将解约书折成纸飞机射向月亮，“我找到更划算的买卖。”
苏幼萱望着他瞳孔里跳动的电子银河，忽然想起图书馆那本《本草纲目》里的注释。
少年沾着机油味的手指划过她掌纹，在生命线末端按下个钢印：“签二十年婚约，换你每天给我煮红豆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