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楷的拇指卡在真丝领带结里,投影仪蓝光在会议室落地窗上切割出菱形光斑。
腕表指针刚划过九点十七分,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板的清脆声响,混合着某种甜腻的花香。
“周总监的温莎结总打得这么端正。”
林晓蔓的指尖擦过他喉结,Gucci绮梦茉莉的香调在空调风里绽开。
她将星巴克焦糖玛奇朵搁在窗台,杯沿淡粉色唇印与周楷领口的胭脂痕迹完美重合,“不像有些人,连丈夫换了古龙水都闻不出来。”
周楷的胃部突然抽痛,像被谁攥住拧了半圈。
三天前他在沈静梳妆台发现那瓶未拆封的祖马龙海盐,生日丝带都没解开。
此刻二十三层的财务部窗前,沈静正接过程远递来的白瓷杯,蒸腾的热气与他们今晨餐桌上的曼特宁一模一样。
“市场部方案需要增加新媒体投放。”
他后退半步,手肘撞到窗边绿植。
龟背竹叶片上的晨露簌簌落下,在林晓蔓的Jimmy Choo高跟鞋上溅出细小银河。
上周五的部门联谊会,这双鞋曾勾住他的西裤脚踝,在KTV包厢幽蓝光影里摇晃如同暗礁上的灯塔。
沈静的无名指在马克杯柄上摩挲,婚戒在阳光里划出细小光弧。
程远的袖扣掠过她手背,宝格丽鎏金蛇形纹路带着寒意。
“还记得高三那年,我总在你保温杯里塞小苍兰?”
他的呼吸扫过她发梢,和十五年前教室后排那个春日午后如出一辙。
更衣室镜面映出她骤然苍白的脸。
验孕棒上的两道红杠刺破晨雾,程远的声音从储物柜后传来:“妊娠六周?
真巧,林晓蔓昨天刚收到周楷送的蒂芙尼钥匙项链。”
手机屏幕亮起监控截图,凯宾斯基酒店1808房的电子门卡正在周楷公文夹里闪烁幽光。
周楷扯松领带,会议室电子钟跳至九点四十三分。
林晓蔓的香水尾调开始发苦,像熬过头的焦糖。
她忽然握住他调整投影仪的手,美甲上的碎钻在遥控器按键投下星斑:“上季度推广费超支的部分,我帮你做了两套账本。”
财务部的百叶窗突然闭合,沈静看着程远在预算表上圈出红色数字。
“裁员名单需要周总监最终签字。”
他的万宝龙钢笔尖戳在纸面,墨迹晕染成肺癌CT片的形状。
父亲临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