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哭喊。
那哭声从活人窑深处传来,混着青铜铃的碎片,凝成把冰裂纹匕首。
我握着匕首刺向心口,却发现刀刃早已锈在二十年前的胎发里——原来我才是第三百零三个瓷人,从出生那刻就注定要焚于这场因果火。
最后一缕晨光刺穿地宫时,萧祈的幻影握住了我持刀的手。
他腕间的刺青金鹰突然俯冲,喙间衔着颗带血的乳牙——那是我双生妹妹留在世间的最后遗物。
当匕首刺入太后心口的火照残片时,整座慈元殿开始釉化,琉璃瓦上流淌的,是三百零三个苏瓷的血泪。
冰裂纹爬上我的脖颈时,春风楼的方向传来箜篌声。
那把母亲临终前弹过的二十三弦箜篌,此刻正在废墟里自鸣。
弦上跃动的不是音符,而是秋棠被拔掉的舌、春杏消散前的笑,以及三百女婴未出口的啼哭。
地宫彻底坍缩的刹那,我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釉面上微笑。
那个笑容与冰棺女婴如出一辙,眼角挂着滴永远不会坠落的釉泪。
第十二回 釉魂冰裂纹爬上眉骨时,我听见了母亲的箜篌声。
二十三根弦在废墟中自鸣,弦上跃动的不是宫商角徵,而是三百女婴胎发燃烧的噼啪声。
太后的凤袍正在釉化,金线凤凰遇火变成青面獬豸,衔着沈砚之腐烂的沉香珠坠入活人窑。
萧祈的幻影在琉璃瓦上投下星图。
他腕间的金鹰刺青突然俯冲,喙间衔着的乳牙扎进我空荡的胸腔。
地宫残存的冰棺碎片开始重组,拼成口青瓷摇篮——二十年前本该盛放我尸骨的祭器,此刻正盛着第三百零三个苏瓷未烬的魂灵。
“阿姐,该点釉了。”
秋棠的声音从釉面裂缝渗出,带着曼陀罗花的甜腥。
我捧起心口残存的火种,发现那竟是母亲火照子的余烬——原来当年她吞金时,早将半枚残片藏在我的脐血里。
活人窑突然喷出青色火焰。
三百具骨灰坛在火中起舞,坛口封泥融化成的釉泪,正顺着地砖缝隙流向春风楼废墟。
我望见萧祈被困的密室墙垣正在崩塌,露出后面成排的青瓷女俑——每具都顶着我的面容,眼窝里嵌着带血的乳牙。
太后的尖笑戛然而止。
她的凤冠东珠突然滚落,珠芯浮出卷泛黄的《苏氏族谱》。
父亲的名字旁赫然朱批:“献嫡女骨三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