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市老城区的某处。
沈砚秋正站在“砚秋堂”的玻璃展柜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柜台边沿。
砚秋堂蹲在梧桐街拐角，青砖外墙爬满龟背竹藤，平时正午阳光从百年香樟叶隙漏下，在“不二价”的鎏金牌匾上淌出斑驳光痕。
湘妃竹门帘被春风掀起半角，露出内里影青瓷地砖上错落的雨伞架——六把油纸伞按年代倒序排列，最外侧的伞骨缠着褪色的端午五彩绳。
沈砚秋耳垂的冰种翡翠坠子晃出一道冷光。
她生着副水墨画似的眉眼，鸦羽髻斜插银鎏金点翠簪，月白真丝衬衫袖口卷至小臂，露出腕间缠了三圈的海南黄花梨念珠。
当她俯身擦拭玻璃展柜，后颈碎发间隐约现出朱砂色胎记，形似半枚未闭合的玉连环。
初春的夜风从门缝钻进来，卷起收银台上散落的鉴定单。
墙上的老式挂钟指向九点四十五分，再有十五分钟就该打烊了。
“叮咚——”门口的电子铃突然响起，当她抬头时，玻璃门已经被推开半扇。
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侧身挤进来，带进一股潮湿的冷气。
他戴着口罩，帽檐压得很低，右手揣在衣兜里。
“收东西吗？”
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青石板。
砚秋瞥了眼男人鼓囊的衣兜，柜台下的脚悄悄勾住警报器踏板。
“要看是什么物件。”
男人从怀里掏出个蓝布包裹，布料边缘已经磨得发白。
他解开活结的动作很笨拙，布料层层剥落时，砚秋的呼吸突然凝滞——躺在掌心的玉雕在顶灯下泛着青白的光，雕工精细的螭龙盘踞在祥云间，龙尾处有道细若发丝的裂痕。
店里的老空调发出嗡鸣，汗珠顺着脊梁滑进后腰。
砚秋摸出手机佯装查询账户，快速拍下玉雕侧面的微距照片。
“这块玉雕再熟悉不过了”，她心里清楚，玉雕尾部裂痕呈“闪电状分叉”，与她8岁时目睹父亲带走的那块玉雕碎片完全一致。
砚秋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玉雕在掌心沁出阴冷的湿意。
店门口的电子铃又响了一声，穿堂风卷着雨丝扑在后颈，激得她浑身一颤。
“现金明天备齐。”
砚秋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穿过玻璃展柜，在空荡的店里撞出回声。
黑衣男人接过收据时，食指在”三十万”的数字上停留了半秒，袖口蹭到的朱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