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认领。
就由殡仪馆的人随意处理了。
“林姐，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妈妈换下衣服。
“当然是陪我女儿好好过个年。”
“她要是喜欢旅游再去陪她转转。”
“林姐，你称得上是模范母亲。”
陈俊生朝妈妈比了个赞，小声嘟囔，“和那个拉黑我电话的家伙完全不一样。”
“林姐，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年后见啊。”
“新年快乐，年后见。”
年夜饭比林雨灵归家时还要丰盛。
妈妈和林雨灵一起吃了饭、放了仙女棒、看了春晚。
仙女棒很漂亮，妈妈和林雨灵拍了许多照片。
春晚没有那么有趣。
但是妈妈和林雨灵一边讨论，一边吐槽，多了许多趣味。
我在一旁飘来飘去。
这是记忆中，我第一次真正地陪着妈妈跨年，知道妈妈陪人跨年是什么样子。
六岁之前，我和妈妈住。
过年的时候，妈妈心情总是更不好一些。
箱子中有面包。
我吃得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
别家小朋友好心给了我一只仙女棒。
我拿回来给妈妈看。
妈妈狠狠打了我一顿。
“那贱人喜欢仙女棒，你就在我面前放！”
“你就是故意恶心我！”
“我告诉你，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过年。”
我红肿着手心，抽噎着学着别人家打开电视。
可是我看不懂。
也没有人和我讨论。
热热闹闹的电视孤零零地播放着。
六岁之后，我再也没有被允许进过妈妈的家门。
原来妈妈和喜欢的人一起过年是这个样子的。
妈妈不是不喜欢过年，妈妈是不喜欢和我过年。
下半身的腿已经完全消失。
我不再动作。
新年应该开开心心的。
妈妈要是知道我在暗中偷看她们。
又要恨我了。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
许是心情好。
妈妈站在阳台上，打开了黑名单，将里面所有人放了出来。
电话铃声响起。
妈妈接起。
“喂，哪位？”
对面没有说话。
妈妈等了一会儿。
“不说话的话我挂了？”
“等等，林水芸去世了，你来殡仪馆一趟，领走她的骨灰吧。”
<07“你说什么？”
妈妈握紧了手机。
妈妈也会为我紧张吗？
其实骨灰妈妈不拿回家来也没有关系。
但是一直存放在殡仪馆总归是不太好的。
对面的人没有再说话。
只是等着妈妈冷静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