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走背运!”
南初眼睁睁看着外婆纳的千层底布鞋被扔进火堆。
鞋帮上绣的粉荷花是她初中获奖时奶奶熬了三夜绣的,火苗一舔,花瓣就蜷成了灰蝴蝶。
“找到了!”
舅舅突然从五斗柜深处扯出个铁皮盒,南初瞳孔骤缩——那是外婆锁了二十年的饼干盒,钥匙常年挂在她贴身的红绳上。
“哟,藏得够深啊!”
铁盒被撬开的瞬间,泛黄的房本滑出来,舅妈的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学区房?
这老棺材瓤子居然偷摸买了房!”
南初浑身血液凝固了。
她想起外婆临终前攥着她的手,气若游丝地说“别争”——原来争的是这个。
“丫头片子还想独吞?”
舅舅把房本摔在她脸上,纸页划破颧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房子得归咱老周家!”
火堆突然爆出噼啪声。
南初瞥见半本蓝皮日记正在烈焰中蜷曲,那是外婆每晚趴在床头写的。
她疯了一样把手伸进火堆,滚烫的纸页灼得掌心发红。
“疯了你!”
舅妈揪住她头发往后扯,“烧死你活该!”
南初死死护住烧焦的日记本,眼泪还没掉下来就被热气蒸干了:“这是外婆写给我的……全是写给我的!”
“写个屁!”
舅舅夺过日记本撕扯,泛黄纸页雪片似的纷飞,“你爸赌博欠的债还没还呢!
这房子正好抵……社区调解纠纷。”
清冽的嗓音劈开浓烟。
宋墨穿着深蓝制服跨进院门,胸前调解员的徽章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他身后跟着两名穿红马甲的志愿者,抬着灭火器径直对准火堆。
“你谁啊?”
舅舅抻着脖子嚷,“我们家事轮不到外人管!”
宋墨弯腰捡起飘到脚边的纸页,指尖抚过焦黑的字迹:“《给囡囡的嫁妆清单》——这也是家事?”
南初踉跄着爬起来,半张烧卷的纸从日记本里掉出来——是购房合同,地址栏赫然印着她偷偷圈过无数遍的美院附中。
“周先生,根据《继承法》第二十六条,这房子属于周秀芳女士的私人财产。”
宋墨翻开调解记录本,语气平静得像在读说明书,“如果存在争议,建议走法律程序。”
舅舅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干嚎:“没天理啊!
我们伺候老太婆十年,到头来便宜白眼狼!”
南初攥着烧焦的合同冷笑:“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