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摇曳,扫过祠堂飞檐上的镇宅兽。
那石雕的饕餮,在雨幕的映衬下,龇牙咧嘴,仿佛随时都会从飞檐上扑下来,吞噬掉一切。
供桌上的族谱,被随意地摊开着,最新的一页却被人硬生生地撕去,只留下参差不齐、锯齿状的纸边,在风雨中微微颤抖,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月华是村长的长女。”
不知何时,守祠堂的阿昌出现在我的身后。
他身上的蓑衣还滴着水,水珠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雨夜中,却显得格外突兀。
雨点击打在天井里,声响愈发密集,仿佛是一场神秘的鼓点,为阿昌即将讲述的故事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氛围。
阿昌的脸隐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二十年前的七夕,本该是她出阁的日子。
那天夜里,突然起了山火,送嫁的队伍被困在了半山腰。
等大火终于熄灭,新娘子......”他说到这里,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连人带轿,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听到这个离奇的故事,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手中的手电筒下意识地晃了晃,光束扫过供桌下的青砖,一道暗红色的痕迹赫然出现在眼前,它蜿蜒曲折,向着祠堂的深处延伸而去。
我缓缓蹲下身,伸出指尖,轻轻蹭过砖缝。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我的心猛地一紧——那是氧化发黑的血迹,顺着砖缝的纹路,深深地渗进了地底,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当年那场悲剧的惨烈。
阿昌的蓑衣发出簌簌的轻响,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低声说道:“后来啊,每逢雨夜,就有传言说,有个穿红嫁衣的女人,会在祠堂里游荡......”就在这时,一声惊雷轰然炸响,仿佛要将整个夜空撕裂。
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天际,瞬间照亮了整座祠堂。
在这短暂而强烈的光芒中,供桌后的帷幔无风自动,缓缓掀开,露出了后面半人高的暗格。
暗格上的铜锁,已经被岁月锈蚀得不成样子,我轻轻一碰,它便“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暗格里堆满了发黄的报纸,看得出已经存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