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我当然没钱还,于是就得了“老赖”这么个名字。
从小学到初中,陈满都会纠集一群半大少年追着我喊老赖,用石头扔我,用吐沫吐我,用杂草夹着土块扔到我头上。
他们会抢我本就比陈满少一半的饭钱,让我饿一天吃不上饭。
他们还会把我生拉硬拽地拖进学校的小黑屋,关上一夜。
我试过反抗,但我小时候吃不饱长得特别瘦小,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一群肥壮的男孩。
我爸我妈和我奶从来不会管,看见了也权当没看见,但如果我反抗的时候打到了陈满,他们倒是会给我一顿毒打。
老师们和同学们也只会朝我投来同情的目光,但同情的目光有什么用呢?
我无数次想过轻生,但一直没有实施,直到初三快开学的时候有一次被陈满带人堵在村头女厕所门口丢带血的卫生巾羞辱,那次我实在不想活了,我跳进了村里的小河。
可我刚跳进去几分钟,就被一个人捞了上来。
“你叫陈多吧?
我搁你们班合照上瞅着过你,这大冷天的,你咋还下去玩儿水呢?
夺冷啊!”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有点东北口音的年轻男人是新调过来支教上任的初三班主任刘老师,下学期就教我。
我以为刘老师一定会告诉我爸妈的,告诉了我爸妈我肯定又逃不了一顿毒打。
他们的台词我都能想到:“还学会跳河了是吧?
你跳!
跳了正好落得我眼皮子清静!”
可刘老师没有,他带我到他的宿舍,带我烤火,给我煮方便面吃,还给我讲了很久外面的世界多精彩,世界上有多少多少优秀的女性,她们多么坚韧勇敢。
刘老师做的那顿方便面加了火腿肠,还给我加了个蛋,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吃鸡蛋,而不是看着陈满吃鸡蛋。
那碗煮面的香味我至今都记得。
刘老师说我唯一能脱离原生家庭的方法就是努力学习多读书,考出这个小山村有个好工作。
我觉得刘老师说得对,也就是从这天开始,我加倍努力学习,而且晚上放学有了刘老师骑自行车带着我回家,陈满和他的狐朋狗友再也没有过机会欺负我。
最终我以全县第15的成绩如愿考上了县重点高中,而我弟弟的成绩刚过线普通高中。
就在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因住宿而长时间摆脱家庭和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