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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如故裴沈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声音交谈几句,偶尔发出低低的笑声。
裴意和沈郁落在后头,脚步踩在潮湿的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踏水声。
石阶陡峭,裴意爬得气喘吁吁,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脸颊上。
她用袖子抹了抹,步伐渐渐慢下来。
沈郁察觉到她的吃力,回头看了她一眼,放缓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这丫头就是懒惯了,走个路都走不快。”
前方传来母亲嫌弃的声音,裴意低下头,紧了紧手里的衣袖。
沈母却笑着替她说话:“哪里是懒?
这孩子每天天不亮就得起身帮家里做豆腐,谁不知道她是个勤快的?”
听到这话,裴意的心里微微一暖,攥着衣角的手悄悄松开了一些。
她偷偷瞥了一眼身侧的沈郁,少年一如往常,目光平静而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但裴意知道,他一定听见了,只是懒得与她母亲争辩罢了。
两位母亲渐渐把话题岔开,聊起了邻里间的琐事。
裴意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步伐跟上沈郁,忽然低声问道:“哥哥,你以后……想做什么?”
沈郁脚步微顿,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
他沉默片刻,才轻声道:“我想从军,镇守边疆。”
裴意愣住了,抬头看他,目光里带着一丝怔然。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沈郁会永远留在这个小小的城镇里,他科考上岸,做个稳稳当当的官,她继续在家里做豆腐,日子平淡,却安稳。
可是现在,他告诉她,他的志向在千里之外,在战火纷飞的边疆……“为什么?”
她轻声问道。
沈郁微微仰头望向山顶,眼里带着一丝向往之色:“边疆战乱不断,朝廷正缺人手。
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建功立业。”
他说得平静,语气里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炽热。
裴意垂下眼睫,心中酸涩,却仍旧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轻轻道:“哥哥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
沈郁侧头看她一眼,少年人的眉眼清俊,眼底浮现出一丝晦涩,仿佛有话想说,却终究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笑道:“嗯。”
两人无言地继续向上攀爬,风从山间吹来,带着远处庙宇飘来的淡淡檀香。
庙中香火旺盛,青烟袅袅,钟声悠悠回荡在山间。
裴意随着母亲跪在佛前,合掌闭目,听着母亲虔诚地祈愿,希望弟弟
她知道,一旦说出来,母亲只会更加不屑,甚至会觉得沈郁异想天开。
见女儿倔强的模样,母亲怒火更盛,直接下了逐客令:“不听话?
行,那今天你就别吃饭了,给我出去!”
裴意被推出了家门,夜色已沉,街道上灯火点点,她站在门口,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脚步犹犹豫豫地挪动着,最终竟不自觉地走到了沈郁家门前。
沈家的大门紧闭,屋内透出温暖的灯光。
裴意站在门口,心里有些慌乱,又有些委屈,想敲门,却又迟疑——她害怕打扰沈郁,害怕让他知道自己被赶出来的事。
可就在她犹豫间,门忽然从里面被拉开了。
沈郁站在门内,皱眉看着她,黑眸中带着一丝探究:“站在门口做什么?”
裴意一怔,眼里的泪意瞬间翻涌,她再也忍不住,红着眼扑进了沈郁的怀里。
沈郁一僵,随即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低哑:“怎么了?”
裴意埋在他胸口,闷闷地摇头。
她不想说话,她只是太委屈,太难过,只想找一个温暖的地方靠一靠。
沈郁没有再问,任由她抱着自己哭了一会儿,才轻声道:“进来吧。”
屋内的灯光暖暖的,沈母听见动静,走出来一看,见到哭得眼睛红红的裴意,顿时明白了几分。
她没问什么,只是笑着把她拉进屋,温声道:“这丫头,饿了吧?
来,先吃点东西。”
裴意鼻尖一酸,点了点头。
夜深后,沈母准备了床铺,笑眯眯地说:“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睡过呢,记得不?
沈郁生病的时候,裴意可是悄悄翻墙进来照顾他的。”
裴意顿时脸颊通红,不知该如何反驳。
沈郁轻咳了一声,抬眸道:“现在不一样了,娘,你陪她睡吧。”
沈母轻笑着摇头,拍了拍裴意的手:“来,跟娘睡。”
裴意怔了怔,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意。
夜里,她与沈母躺在一张床上,轻声交谈着。
沈母说起沈郁小时候的趣事,裴意听得入神,眼眶却渐渐湿润。
沈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哄孩子一样,温柔地道:“别多想,睡吧。”
裴意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梦里,她梦见了年幼时,母亲还曾温柔地抱着她的日子。
裴意醒来的时候,屋子里还透着一片朦胧的
额上渗出薄汗,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着方才的训练强度。
“你还真的是早起练功啊。”
裴意站在门口,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语气带了几分打趣。
沈郁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一顿:“你醒了。”
裴意点点头,走下台阶,随口道:“你每天都这样?”
“嗯,习惯了。”
沈郁随手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汗,语气平静,“再过几日就是武举选拔,我已经报了名。”
裴意脚步一顿,眨了眨眼:“这么快?”
沈郁点头,神色未变:“边疆战事吃紧,若是被选中,极可能会被征入军中。
我若有机会,一定会去。”
裴意抿了抿唇,心头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她早就知道沈郁心系沙场,想要镇守边疆,可当这一天真正临近时,她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沈郁静静地看着她,突然轻声道:“我走了之后,麻烦你多照顾一下我娘。”
“……”裴意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沉稳坚定的光,心头酸涩得厉害。
沈郁却像是没察觉到她的情绪,转身走进书房,片刻后取出一摞书,放到她手里:“这里面有些是我以前看过的书,你若是有空,也可以来看看。”
裴意怔怔地接过,指尖触到纸张微微泛黄的书页,心里一阵复杂的情绪翻涌。
“小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不论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该多读书。”
沈郁语气认真,微微低头看着她,“你要把这话听进去,听到没?”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要拿你娘说的‘女孩子读书无用’来堵我,你知道我不信那一套。”
裴意抿紧唇,指尖摩挲着书页,眼眶一点点泛红,最终别开脸,小声道:“你考不考得上还不一定呢……”沈郁失笑:“嗯?”
裴意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闷:“再说了,就算你考上了,你报名参军,你才十五岁,人家要不要你,还不一定呢。”
“过了年,我就十六了。”
沈郁低头看着她,目光柔和下来,认真道:“我一定会考上的。”
裴意鼻尖微微发酸,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咬着唇,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得狼狈,丢下一句“我知道了”便转身跑开。
“裴意!”
沈郁叫住她,抬步追了两步,最
再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走到了母亲身边,挽起袖子,开始做豆腐。
沈郁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转身离去。
豆香在晨雾里弥漫开来,木桶里刚捞出的豆腐嫩白细滑,表面还沾着薄薄一层水珠,摊在木板上时,发出软糯的声响。
裴意麻利地洗了手,熟练地从母亲手里接过豆腐刀,将一整块豆腐分切成均匀的方块,再轻轻放入木盆里。
她的手指碰到冰凉的豆腐,心却是一片燥热。
母亲站在一旁,似是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怎么?
在沈家住了一晚上,就不愿意干活了?”
裴意手上的动作一滞。
她知道母亲的脾气,一向如此,总爱用这种带刺的话来试探她、敲打她。
若是以前,她早就沉不住气地回嘴了,可今日,她只是垂下眼帘,闷声道:“不是。”
母亲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埋头忙碌。
摊子前开始有客人来了,母亲笑脸相迎,语气殷勤,和方才对她的态度天差地别。
裴意默默看着,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可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沈郁还站在不远处,看了她一会儿,才收回目光,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沈家院里,晨曦才刚刚洒落,院中的练武场还残留着昨夜的露水,石砖被打湿了一片。
沈郁回来的时候,他娘正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针线,眼神却透着一丝疲惫。
她看了沈郁一眼,抬手打了个哈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裴意呢?”
沈郁笑了笑,在她身旁蹲下,帮她整理着散落的线团:“送她回去了,她娘在摊子上呢。”
沈母叹了口气,把针线放下,伸手揉了揉眉心:“裴意那孩子……心里憋着委屈吧?”
沈郁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把线团绕得更紧了一些。
沈母瞧着他的神色,忽然笑了:“你啊,倒是像小时候一样护着她。”
沈郁轻轻“嗯”了一声,半晌,低声道:“娘,我过几天要去武举选拔。”
沈母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随后点点头,语气平静:“我知道。”
沈郁抬头看她,眼里带了点惊讶。
沈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这孩子,打小就拗,认定的事情谁劝也没用。”
沈郁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眼底的神色却有些复杂。
“娘。”
他沉默片
头看着她。
裴意弯了弯眼,声音柔软:“以后……你若再分犒赏,别再特意挑甜的了。”
沈郁一顿,随即笑着点头:“好。”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眼神里满是宠溺。
他们的未来,终于不再有算计与掣肘。
此后的日子,只剩下安稳与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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