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永和十九年,上京城最繁华的朱雀长街上,一座三层朱漆楼阁悬着“琳琅阁”的金字匾额,檐角铜铃随风轻响。
二楼雅间内,沈清晏执笔蘸墨,在素绢上勾勒出一支并蒂莲簪的纹样,笔尖微顿,又添了几缕流云般的金丝缠绕。
“姑娘,侯府夫人订的那套红宝头面已完工,您可要过目?”
侍女阿鸢捧着檀木匣轻叩门扉。
沈清晏搁下笔,指尖拂过匣中熠熠生辉的玛瑙璎珞。
这是用南疆新贡的赤血玛瑙所制,每一颗宝石都浸过西域秘制的金粉,日光下流转如火焰。
她唇角微扬:“送去镇北侯府时,再添一对鎏金嵌玉的耳铛,算作贺侯夫人芳辰的薄礼。”
窗外忽有马蹄声疾驰而过,三匹枣红骏马勒在琳琅阁门前。
为首的青年玄衣银冠,翻身下马时腰间长剑铿然作响,正是沈家二公子沈翊。
他大步流星跨入店内,扬手抛来一只锦囊:“阿晏,二哥从北境带了雪狼牙,给你镶首饰可好?”
沈清晏笑着接过,锦囊中三枚莹白兽牙泛着冷光。
她尚未答话,门外又传来清朗笑语:“二哥这般偏心,倒叫我这做三哥的难堪。”
沈家三公子沈逍执扇倚门,月白长衫上绣着青竹暗纹,俨然一副风流公子模样,“前日我在南海寻得半斛鲛人泪,已命人制成珠粉送来,阿晏的胭脂盒该换新了。”
阁楼忽地一震,沈家长子沈桓踏着木质阶梯沉稳而上,玄色官服尚未换下,手中却捧着一方紫檀盒:“吏部侍郎府上送来东珠十颗,指明要嵌在给贵妃的凤冠上。”
他望向幼妹时冷峻眉目稍缓,“你风寒未愈,这些琐事交给匠人便是。”
沈清晏将兄长们带来的珍奇之物一一收好,眉眼弯若新月:“大哥莫忧,前日林太医开的方子极好,咳疾已去了大半。”
沈桓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素绢上的并蒂莲簪纹样上,“这簪子的样式倒是新颖,可是又有了新的构思?”
沈清晏轻轻点头,“嗯,近日得了些灵感,想着做一套并蒂莲主题的首饰,若能做成,必定光彩夺目。”
沈翊兴致勃勃地凑过来,“阿晏的手艺,那自然是没得说。
等这套首饰做成,怕是整个上京城的贵女都要羡慕不已。”
沈逍折扇一展,轻摇几下,“二哥这话倒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