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栏里，二氧化硫浓度超标七倍。
尘肺病鉴定报告从夹层滑落，程昱父亲的工伤认定书被标注“已私了”，赔偿金额栏的数字被反复涂改成扭曲的蚯蚓。
暴雨夜，我尾随当年的车间主任走进地下停车场。
他后颈的烫伤疤痕在监控死角泛着油光，那是飞溅的玻璃液赐予的终身印记。
“程工父亲被推进冷却池前，肺里已经塞满玻璃纤维。”
他抖落的烟灰像CT片上的阴影，“你父亲让我们在伤亡报告写醉酒失足，其实是他亲手关掉了排风系统。”
暗房突然断电，应急灯将显影液照成血泊。
我将父亲签字的文件与程昱的CT片重叠放大，显微镜下，那些所谓的“纤维化阴影”实则是六边形硅晶体。
手机震动，施工方发来终审会邀请函：“诚邀江小姐展示建筑摄影作品”，落款是王总私人号码。
程昱在ICU醒来那晚，我正在用分光计分析他的血液样本。
离心管里的红细胞沉淀后，显露出纳米级的玻璃微粒，在偏振光下折射出虹彩。
他突然扯掉呼吸面罩，用气管切开术后的气声嘶喊：“玻璃折射率...1.62...图纸水印...”监护仪尖啸着化作忙音，最后的血氧曲线像未闭合的螺旋线。
暴雨冲刷着医院玻璃幕墙，我在安全通道截住主治医师。
“他的肺泡成了棱镜。”
医生举起灌洗液标本瓶，悬浮物在闪电中析出棱柱状光斑，“这些晶体在体内持续生长，就像...”我接住他的颤音：“就像自生长的巴别塔。”
凌晨三点，我潜入质监站数据库。
程昱设计的美术馆穹顶参数在屏幕上流转，当我在材料折射率栏输入1.62时，三维模型突然扭曲成肺泡结构。
隐藏图层浮现血色坐标：北纬39°54，东经116°23——老玻璃厂遗址的经纬度。
暗房突遭入侵那夜，定影液里浮着被肢解的底片。
我攥着手术刀缩进角落，听见档案袋撕裂的脆响。
月光从气窗斜射进来，照见地板上散落的旧报纸：《1992年玻璃厂爆炸案关键证据离奇失踪》。
闯入者遗留的烟蒂闪着火星，是王总常抽的古巴雪茄。
“游戏该结束了。”
王总的声音从手机里渗出寒意，“明天终审会，要么带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