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青丝瞬间雪白,银镯碎片化作流光刺入祭坛裂缝。
疫尸们突然跪地长啸,心口的断剑腾空而起,在雨中拼出完整的璇玑图。
她的身躯向后仰倒,嫁衣在风中绽开成一朵血色优昙。
坠入水面的瞬间,白发缠住裴雪卿的脚踝,将一卷染血的《楚州疫病录》推到他手中。
水面浮起细密的血珠,每一颗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景明太子——他在疫区施药、在城头自刎、在冰棺中睁开眼……巳时·漕船暗舱容珩用匕首划开掌心,血珠滴入药碗时泛起奇异金芒。
裴雪卿的睫毛颤了颤,突然抓住他手腕:“殿下的血里有往生池的苦杏味...你去过那里了?”
“裴卿倒是会闻。”
容珩俯身时重瞳流转,将染血的手指按在他唇上,“那夜你昏迷时,可是抓着孤的衣襟喊‘阿珩’。”
暗舱忽然剧烈摇晃,慕容昭的银镯残片从窗缝飞入,钉在舱壁的《楚州疫病录》上。
裴雪卿的瞳孔骤然缩紧——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一缕白发,系着块刻“昭临”二字的玉佩。
窗外雷声碾过运河,暴雨冲刷着甲板上的血迹。
容珩的蟒袍滑落肩头,露出心口淡金色的梨花烙印。
裴雪卿的指尖悬在烙印上方,忽然被对方攥住按在胸口:“隔着百年光阴,裴卿可能听见这心跳?”
未时·裴氏祖坟纸钱灰混着雨丝粘在墓碑上,裴雪卿跪坐在荒草丛中。
这里葬着他第一世的肉身,坟头却立着景明太子的衣冠冢。
容珩的重瞳突然刺痛——墓碑后的老槐树上,悬着串紫金铃,与老周头死前握着的铃铛系着同样的红绳。
“主子小心!”
青鸾的银簪破空而来,斩断树根处缠绕的金线蛊虫。
她发间沾着王婆子酱肉铺的八角碎屑,袖中滑落的油纸包上写着:“龙鳞在江南,人骨化青烟”。
裴雪卿的鎏金熏球突然爆开,血珀碎片刺入墓碑裂缝。
地底传来机括转动的轰鸣,景明太子的衣冠冢缓缓开启,露出冰棺中与容珩容貌相同的尸身——那具尸体的手腕上,赫然系着慕容昭的银镯残片。
申时·冰棺幻境寒气凝成霜雾缠绕两人脚踝,容珩的佛珠缠住裴雪卿渗血的手腕。
冰棺中的尸体突然睁眼,瞳孔是尸毒发作时的霜青色:“阿珩...你终究来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