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掌心的琴茧摩挲着他指节处的颜料痂,那些曾被父亲斥为“不务正业”的厚茧,此刻正在暮色里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梧桐道第七盏路灯总是比别的早亮五分钟。
林星辰数着地上交叠的影子上涨的潮汐,看苏晴蹦跳着去踩那些被光斑烫成暖橘色的银杏叶。
她今天换了薄荷绿的琴盒,金属搭扣随着脚步叮咚作响,像串会走路的音符。
“明天陪我去市立音乐厅好不好?”
苏晴突然转身,发梢扫过林星辰鼻尖时带着海盐洗发水的味道,“教授说《星海协奏曲》的初稿需要实地测试声场……”话音未落,她已被拽进突如其来的暴雨里。
林星辰展开的油画伞面是流动的克莱因蓝,伞骨间垂落的细碎晶石撞出细密的琶音。
苏晴笑着去接伞缘坠落的雨滴,没注意到男友骤然紧绷的肩线——那些在伞面游走的荧光线条,正拼凑出父亲三个小时前发来的最后通牒。
画室顶楼的老旧电梯总在四层卡顿。
林星辰数着生锈的齿轮咬合声,看怀中熟睡的苏晴睫毛在月光里投下星轨般的影子。
少女蜷缩在他沾着松节油味道的外套里,怀里还抱着写满批注的乐谱,泛黄的纸页间不时浮起微弱的萤蓝。
他轻轻将人放在铺满速写纸的沙发上。
那些被苏晴称作“星辰观测记录”的涂鸦里,钢琴键正自动续写着未完的夜曲,小提琴的G弦在画纸上泛着涟漪。
当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少女锁骨处烙下玫瑰窗的投影时,林星辰突然想起父亲今早的越洋电话。
“你以为那些发光的颜料能当饭吃?”
电流也滤不掉的威压刺破晨雾,“下个月就给我滚回来接手分公司!”
怀表链突然在口袋里绷直。
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此刻表盘上的星象图正疯狂旋转,将苏晴睡梦中无意识哼唱的旋律转译成暴雨预警。
林星辰颤抖着指尖去抚平乐谱边角,却看到自己昨日藏在《船歌》谱号间的速写——画面里苏晴在飓风中拉琴的背影,竟与七岁那年母亲车祸前的最后影像重叠。
天文台的穹顶正在漏雨。
苏晴踮脚去够观测窗的插销,蕾丝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新添的淤青——那是今晨帮林星辰搬运毕业展画框时撞的。
她听见身后画架吱呀作响,转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