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自暗处浮现:“大公子请主公移驾邺城。”
他手中袁谭佩剑滴着审配的血,剑格处螭纹缺了一目——正是陆延在乌巢仓梁见过的纹样。
鸿沟浮桥中冰层在铁蹄下迸裂,曹操的赤兔马人立嘶鸣。
对岸袁字大纛忽分八阵,中军竟推出二十架襄阳弩——此乃刘表上月“赠”袁绍的重器,弩机处蒯氏漆砂泛着妖异的孔雀蓝。
“放!”
随着袁尚令旗挥落,淬毒弩箭遮天蔽日。
曹军前阵霎时人仰马翻,荀彧的白裘溅满黑血。
他忽自怀中掏出螭纹玉珏,奋力掷入冰河——珏身裂纹遇水即胀,竟爆出冲天青焰!
对岸襄阳弩阵顿陷火海,陆延在乱军中瞥见简雍的身影——那袭蜀锦深衣正掠过弩机,袖中撒落的鳞粉遇火即燃。
落日将曹军赤旗染成血色,袁绍金甲弃于冰面,映出陆延满是灰烬的脸。
他拾起半截“丹书铁券”,铁券内侧密布针孔——正是建安元年董承缝衣带诏的手法。
简雍踏尸而来,腰间“汉左将军府”令牌缺了一角:“刘景升的弩,孙伯符的火,曹孟德的刀——这局棋,陆兄下得可痛快?”
陆延将铁券掷入鸿沟,冰层下浮出焦黑的“熹平”二字:“痛快?
不过是把未央宫的火,烧过十年光阴。”
东岸忽起吴歌,周瑜的白帆掠过残阳。
这位江东美周郎立在楼船舷侧,手中羽扇指向北岸:“伯符兄若在,当邀陆兄共饮长江水。”
夜枭掠过满地狼藉,翼下灰烬纷飞如雪。
陆延怀中的玉韘彻底碎裂,螭纹残片坠入冰河,激起一圈涟漪——那纹路渐渐化作“建安七年”的年号,在血色余晖中沉没。
乌巢泽畔。
残月映着焦黑的粮囤,徐奕皂靴碾过碳化的黍粒。
这位校事府都督袍角暗绣纹沾满灰烬,手中“阴阳符节”刺入一具袁军尸首的肩胛——符面“袁”字遇血蚀成“枭”形,露出皮下刺青“蛟七”,正是许攸生前布下的暗桩印记。
“掘地三尺,清剿余孽!”
徐奕冷喝。
江淮台都尉邓展领命率水鬼跃入泽中,羊皮气囊鼓胀如怪鱼。
这些聋哑死士持精钢分水刺,专挑沉船遗骸搜查——三日前袁绍溃退时,曾命淳于琼残部将密信藏入船底。
泽西忽起哨音,幽燕台都尉拓跋力微策马而至,马鞍系着乌桓斥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