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在伪虎符上动了手脚。”
简雍蘸酒在渠壁勾画缺笔，酒液混着暗渠腐水，蚀出“劉”字残形。
这位昔日在幽州贩马的通译，被刘备收入帐下后，成了刺穿各路诸侯铁幕的利刃。
丑时，乌巢东南仓。
田楷的疤脸在火把下如裂帛。
这位公孙瓒麾下最后的白马义从，易京楼陷落时本应战死，此刻却披着袁谭亲兵的玄甲。
他手中伪虎符的“袁”字缺笔处泛着孔雀蓝幽光——那是荆州蒯氏工坊的独门漆砂，半年前刘表遣使送来的“贺礼”。
“大公子有令！
寅时三刻举火！”
田楷声如锈铁相磨。
界桥之战，正是他率三百死士引燃地龙火道，将公孙瓒最后的骑兵送入炼狱。
而今夜他掷出的铜令箭上，仍刻着“白马义从田”的旧款。
陆延伏在仓梁暗处，玉韘裂纹渗出的黑血已凝成“熹平”二字。
这年号让他想起地牢里的种辑——那位衣带诏核心人物，中平六年南宫大火时，曾冒死将自己塞进铜鹤腹中。
地牢中腐水凝成的冰花爬上种辑枯槁的面颊。
这位历经桓、灵、少、献四朝的老臣，此刻以断甲刻砖的力道，仍带着初平三年撞杀李傕亲卫的狠绝。
“陆氏小儿……”他猝然暴起，额角撞向砖墙的闷响，竟与当年董承被腰斩时骨裂声如出一辙。
砖石崩裂处飘出半卷焦帛——正是太医令吉平带入宫的衣带诏真迹。
那位不惜被碾碎十指也要藏匿诏书的忠臣，临终前用血在帛上勾出“诛曹”二字，与许攸心口的黥印形成残酷的镜像。
审配的锦袍曳过血泊，错金匕首贴上陆延咽喉。
这位袁绍麾下最酷烈的谋士，曾将公孙瓒妻儿制成“人烛”悬于易京城头，此刻匕身映出的许攸尸首上，“曹”字黥印已被剜成“漢”字缺笔，宛如献帝龙袍上黯淡的日纹。
东南天际炸开幽蓝焰光，田楷的火把掷入石脂瓮。
这位昔日的白马义从副将，此刻眼中映着与界桥之战相同的火色。
火龙自地脉腾空，将袁绍的狼纛吞入炼狱，正如十年前吞噬公孙瓒的白马旌旗。
简雍立于火海边际，蜀锦深衣的螭纹在热浪中游动。
这位投入刘备麾下的说客，此刻撕去贩夫伪装，露出腰间“汉左将军府”的错金令牌。
陆延握紧玉韘，裂纹处的黑血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