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痕瞳孔骤缩。
五岁那夜,师父确实带他来过地宫,但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岩画上的剑招突然扭曲,化作七具无头尸首跪拜青铜鬼面——正是师门覆灭时的场景。
“萧玉楼要的不是《残虹谱》。”
月清影撕开裙摆包扎他伤口,“他要的是你。”
地火从裂缝涌出,岩浆在青铜柱间流淌成血河。
冷无痕突然挥剑斩向岩壁,碎石崩落处露出铁棺——棺中躺着与他容貌相同的尸体,心口插着半截残虹剑。
鬼市暗河漂来竹筏,撑篙人戴着青铜鬼面哼梆子戏。
铁面判官站在岸边,判官笔在《生死簿》写下“冷无痕”三字,墨迹却化作蜈蚣爬出纸面。
“你骗他进离火阵,不怕烧了棋局?”
撑篙人嗓音沙哑。
铁面判官摘下面具,露出萧玉楼的脸:“残虹剑法最后一式,需至亲之血淬炼。”
他指尖摩挲棺中尸体,“当年我亲手掐死胞弟时,就该想到这具替身有用。”
<暗河突然沸腾,冷无痕破水而出,残虹剑刺穿竹筏。
月清影的白绫缠住萧玉楼右腕,淬骨针直取双目:“你妹妹月清影,二十年前就死在听雪楼了,对吗?”
地火吞没青铜柱的刹那,冷无痕看见萧玉楼左肩胎记——与自己锁骨下的朱砂痣一模一样。
地火舔上青铜柱的瞬间,萧玉楼的瞳孔映出冷无痕锁骨下的朱砂痣。
那抹红像极了二十年前他掐死胞弟时,婴儿啼哭中溅在指尖的血。
“你本该叫萧无泪。”
萧玉楼突然狂笑,袖中射出七枚透骨钉。
钉尖淬着孔雀胆,擦过冷无痕耳际时带起腥风。
月清影的白绫卷住三枚,另四枚钉入岩壁,青石竟渗出黑水。
冷无痕的剑比思绪更快。
残虹剑刺穿萧玉楼右肩时,他闻到了槐花香——五岁那夜师门覆灭前,后山老槐开得正艳。
铁面判官的判官笔突然穿透地火。
笔尖蘸的不是墨,是冰蚕丝织就的《生死簿》。
丝帛遇火不燃,反而将岩浆逼退三尺。
“千机城的地火阵,破绽在子时北斗位。”
铁面判官的声音像是砂纸磨剑,“但你们只剩半刻钟。”
月清影突然撕开衣襟。
她心口的青铜鬼面竟在蠕动,獠牙间吐出半截羊皮卷。
冷无痕瞥见卷首“残虹”二字,耳边响起师父临终的咳嗽:“剑谱最后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