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苡安苡安的其他类型小说《毁容沉塘后,特工王妃送全家火葬场!苏苡安苡安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石斛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苡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泡在水里,周身疼痛,寒凉刺骨。什么情况?我不是为了保护新研发的药剂,跟入侵者同归于尽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倏尔,一股不属于她的模糊记忆涌入脑海,她才恍然明白了: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了古代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大学士府痴傻嫡女身上!今日,李姨娘污蔑她与人通奸,还拿发簪划花了她的脸。彼时,她正在接受家法处置:装猪笼沉塘!前世作为S级特工和高阶医药师的苏苡安,此刻自然不会被一个竹编的笼子困住。她一把就扯烂了猪笼,而后,往有亮光的方向游,很快就浮出了水面。水面上,还有一群人在等着她。为首之人正是身穿华服,浓妆艳抹的李姨娘。她先是一惊,继而眼底露出野兽般的狠厉,“这个不知羞耻的傻子,还敢浮上来!快用竹竿把她打下去!”李姨娘...
《毁容沉塘后,特工王妃送全家火葬场!苏苡安苡安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苏苡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泡在水里,周身疼痛,寒凉刺骨。
什么情况?我不是为了保护新研发的药剂,跟入侵者同归于尽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倏尔,一股不属于她的模糊记忆涌入脑海,她才恍然明白了: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了古代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大学士府痴傻嫡女身上!
今日,李姨娘污蔑她与人通奸,还拿发簪划花了她的脸。彼时,她正在接受家法处置:装猪笼沉塘!
前世作为S级特工和高阶医药师的苏苡安,此刻自然不会被一个竹编的笼子困住。
她一把就扯烂了猪笼,而后,往有亮光的方向游,很快就浮出了水面。
水面上,还有一群人在等着她。为首之人正是身穿华服,浓妆艳抹的李姨娘。她先是一惊,继而眼底露出野兽般的狠厉,
“这个不知羞耻的傻子,还敢浮上来!快用竹竿把她打下去!”
李姨娘的女儿苏婉儿也急吼吼地喊开了,“快点啊!快把这个丑八怪摁水里去!”
苏苡安一抬手就抓住了下人伸过来打她的竹竿,再大力一甩,那下人倏地往侧面一倒,把李姨娘母女撞进了池塘。
李姨娘母女都不会水,惊惧嚎叫,下人们纷纷跳下水救人,现场哭爹喊娘,一片混乱。
苏苡安自顾自地游上了岸,明眸闪动,嘴角勾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我既然借了你的身子重生,就一定为你报仇。
玩弄猎物,我最擅长了。
苏苡安回到房间,看到铜镜里的脸,伤痕交错,血肉模糊,简直是惨不忍睹。
好在姑娘的骨相优越,和自己原先的面部轮廓很接近,可以趁着治疗伤口的同时,把自己整容成以前的模样。
只是,需要一年才能彻底恢复容貌,且有得罪受呢。
苏苡安先找了干衣裳换上,又用干净的棉布帕子把脸蒙上,才去厨房找吃的。
现在她又冷又饿,吃饱了才有力气出去买药治脸。
“给我煮碗粥。”
彼时,厨房的下人们正在忙着给落水的李姨娘和苏婉儿烧热水,煮姜汤,根本没人搭理她。
“给我煮碗粥!”苏苡安又提高了音量说了一遍。
这时候,一位老婆子就手从泔水桶里舀出来一瓢喂猪的泔水,倒进了门口的猫碗里,用脚指了一下,
“去吃吧。”
苏苡安冷然一勾唇,抓起了猫碗,猛扣在了那婆子的头上。
霎时间,猫碗碎裂,婆子头破血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厨房里的下人们一片唏嘘:
大小姐一向痴傻,逆来顺受,今日淹了水,怎么还变成武疯子了?
苏苡安一字一句地发号施令,
“给我煮碗粥!立刻!马上!”
下人们赶紧七手八脚地给她煮粥,免得被武疯子揍。
“再煮四个鸡蛋!”
“大小姐,李姨娘说,你不能吃鸡蛋,否则容易积食,脑子就更不清醒了。”管理食材的下人壮着胆子说道。
平日里,李姨娘只准厨房给大小姐送泔水吃,今日若是给她煮了鸡蛋,她定是要挨收拾的。
苏苡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送出一记窝心脚,双眸爆发出了犀利的寒芒,
“你们只需按我说的去做!
我是苏府的嫡出大小姐,什么时候轮得着李姨娘一个奴才来安排了?
今日,李姨娘趁着我爹不在府中,给我强安罪名,想弄死我,她完了!”
下人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大小姐今日好像不怎么傻了,不过,老爷独宠李姨娘这么多年,她倒也不至于完了......
苏苡安吃完饭,天都快黑了。
她赶紧在屋里翻找,准备拿钱出去置办药材和做手术的工具。
不曾想,屋子里一个子儿都没有,更没有值钱的物件,只在抽屉里发现了一个落了灰的红册子。
苏苡安翻开一看,原来是三年前楚王府送来的聘礼单子。
根据原主模糊不清的记忆,三年前,皇上把苏大学士府的嫡女赐婚给了楚王,苏家才派人把自小养在道观的嫡女接回了府。
本来已经下聘礼了,可是,楚王的母妃突然过世了,不得已婚期搁置。
期间,李姨娘放出了消息:
苏府嫡女幼时克死亲娘,出嫁前克死婆母。因此内疚不已,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苏府准备用二小姐换嫁。
但是,楚王府特意派人来了苏府,表示不必在乎流言蜚语,不管苏大小姐的病好与不好,楚王三年守孝期满,照常完婚。
苏苡安抿唇一笑,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如今,楚王三年守孝期将满,李姨娘也折磨够她了,才要送她上路。这样,苏婉儿才有机会嫁入楚王府。
真是好算计,可惜,你们现在的对手是我!
苏苡安漫不经心地把礼单在手里拍了拍,眉眼间漾开了笑意:
这既是给我的聘礼,那我是可以随便花的啊~
苏苡安来到了库房,随便折了一根树枝,三两下就撬开了横式铜锁,拿了一把银票出府。
原主是个痴傻的,整日浑浑噩噩,以至于苏苡安出门根本就不认路。天黑路上又没有行人,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了一家药铺。
只是,还差最后一样没有卖的:
冰块。
苏苡安思忖着,现在是初冬,户外还没上冻,高门大户的冰窖里或许会有夏季剩余的冰块。
苏苡安行至一处高墙院落,看着高耸出墙的亭台楼宇,判断这家一定非富即贵,家里肯定会有冰窖。
而且,这家黑灯瞎火,说明守卫松懈,很方便她借冰块。
于是翻墙而入,寻寻觅觅,很顺利地找到了冰窖。
冰窖里不像院中那样黑漆漆的,反而点着一盏小油灯,可以清楚地看到冰块上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男人。
苏苡安嘴角一抽:
这里不会是停尸房吧?
他死多久了?有尸气的冰块可不能敷脸啊......
苏苡安施施然地走过去,看着男人五官立体又精致,脸颊还泛着红晕,不像是死人,就伸手切了一下他的腕脉,眼眸瞬间放大了一圈:
热毒攻心,活人微死~
苏苡安面纱也没戴,黑着脸坐到了大厅的太师椅上迎接不速之客。
本来上夜班应付超雄的甲方就烦心得很,刚睡着就被吵醒,丫鬟又被打,可见她的脸色有多难看了。
柳如烟带着一群丫鬟婆子闯了进来,看到苏苡安布满疤痕的阴沉脸色,吓了一跳。
“呀~”了一声,在门口驻足了。
苏苡安冷眼瞧着柳如烟,一张巴掌小脸,妆容精致,一双大大的狐狸眼,眼里透着惊讶和鄙夷。
身上裹着白色的狐裘披风,脚步轻盈,看不出来她有孕。
倒是能看出来,她浑身上下透着女人的妖娆和妩媚。
看她一眼,就会对媚骨天成有了具相的认知。
柳如烟看不得她这张烂脸,怕传染,离着大老远,面带鄙夷,直言不讳地说,
“姐姐进府两日,妹妹一直没见到真容,今日一见,果然伤得不轻。
姐姐好好养伤,就把你的陪嫁,都交给我打理吧。”
苏苡安稳稳地坐在椅子里,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是哪位?你爹贵姓?”
“我是西风阁柳氏,是王爷的侍妾。受王爷之命,负责打理王府后院的一切,自然也包括王妃的陪嫁。”
柳如烟一向没脸面提及她那个上不得台面的赌鬼父亲,谁若是提到了,那就是戳到她的逆鳞,现在,她看苏苡安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怨毒。
苏苡安站起来,嘴角带着笑意,冲她勾了勾手指,
“说的好,过来领赏~”
柳如烟自然想当然地认为这个傻子肯听她的话,欣然地走了过去。
苏苡安冷不防地抬手,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脸上!
柳如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甩得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她捂着半边红脸,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你竟然打我?”
苏苡安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怎么,本王妃赏你巴掌还要挑日子?”
苏苡安若不是看在柳如烟已经有孕的份上,肯定是要赏她一记窝心脚的,哪里能是打巴掌这么轻松?
柳如烟挨了一巴掌就破防了,撕心裂肺地带着哭腔喊道,
“我可是王爷最宠爱的侍妾,你竟然敢打我?!”
苏苡安语气十分淡然,
“我是王妃,打你一个侍妾,还打不得了?要不然,咱们进宫找母后评评理,看我到底打不打得?”
柳如烟秒怂:
她是皇上赐婚,楚王明媒正娶的王妃,随时都能去皇宫给皇后请安。
而自己,楚王再宠,也只是个没办法上台面的侍妾,更遑论入宫见皇后......
想不到,苏苡安一个傻子,还会搬出皇后来压她一头,她只能咬碎后槽牙,服了一个软,
“如烟只是说话有点直了些,姐姐出身高门,是个大度的,应该不会跟妹妹计较吧?”
苏苡安冷魅一笑,
“你说话有点直,我打人有点疼,你若不怕疼,我是不介意的。”
话音落,苏苡安又干脆利落地甩过去一个耳光!
“你做什么又打我?”这次,依然给柳如烟打蒙了,躲闪都不会。
苏苡安掷地有声,一字一句道,
“我唯一的妹妹是婉儿,只有她能叫我姐姐,你是个什么东西!”
柳如烟终于明白过来了,眼前之人,是个武疯子!
“奴家不敢叫了,王妃请息怒。”
“既然知道你自己是个奴才,就别想染指主子的东西。否则,你左手碰,我剁左手!右手碰,我剁右手!”
“是......”
柳如烟不敢再招惹这个武疯子,赶紧提裙跑路,去找楚王给她主持公道。
苏苡安很大声地冲着她的背影说,
“丁香,去院门口立块牌子,侍妾和狗不得入内!”
柳如烟找到萧楚钰,如弱柳扶风一般,依偎在他的怀里,好一顿哭诉,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王爷,我好心好意去给王妃请早安,她竟然不分青红皂白,踹我肚子。王爷,我的肚子,好疼啊,嘤嘤嘤......”
楚王大惊失色,“快!快传府医!”
尽管府医一再表示,柳氏没有动胎气,她还是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喊疼。
眼泪汪汪,柔柔弱弱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萧楚钰安慰她,
“孩子没事就好,苏苡安是个武疯子,你以后,离她远点就是了。”
柳如烟哭唧唧,“她踢了我不要紧,可是,我腹中是王爷的骨肉,她怎么敢下脚的?太恶毒了,王爷不惩罚她吗?”
萧楚钰心疼自己的骨肉,十分恼火:
都怪镇北王,若不是他抗旨赐婚,哪里能轮到自己娶这个疯妇,遭这份活罪!
“疯子杀人都不犯法,更何况,她是父皇赐婚的正妃,我罚她不是表明我对父皇的赐婚不满吗?”
萧楚钰从来不敢有一点忤逆父皇的意思。
父皇一向对英烈之家抚恤有加。
当年,忠勇侯府的霍老侯爷和他的三个儿子在南疆战死沙场,老夫人和三个儿媳妇都殉情了。
就连霍老侯爷唯一的亲生女儿,也因为伤心过度,早产生下苏苡安,不久就撒手人寰了。
一座百年忠勇侯府轰然倒塌,世人感慨万千。
如今,苏苡安是忠勇侯府唯一在世的血脉了。
父皇感念霍家满门忠烈至今,一定要把苏苡安赐婚给一位皇子。
镇北王胆子大,敢抗婚,说女人影响他的拔剑速度,倘若大婚,他以后就无法再镇守北疆了。
父皇就把苏苡安塞给了他......
萧楚钰想想这事就气得牙痒痒:
苏府还说苏苡安是赐婚后脑子发烧才烧坏的。
我看,明明是镇北王一早就知道苏苡安是个疯子,才拒婚的。
要不然,从前的苏苡安美得不可方物,他为何不要?
就会欺负我这个不图名利,老实巴交的读书人......
此时此刻,柳如烟还在柔弱地哭诉,
“王爷,你不处罚王妃,也得找她赔一些银两啊,要不然,我们的孩子不白白挨这一脚了?”
“她知道你有身孕了吗?”
“不知。”
“不知就好,这一胎,可是在我母妃孝期怀上的,若是让她知道了传扬出去,本王还怎么做人?”
“那,这事情就这么算了?”柳如烟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和不甘心。
楚王有些不耐烦了,
“不算了还能如何,还能找根白绫把她勒死吗?
她在楚王府有一点闪失,父皇都得叫我去问话。
你别给我惹事情,好好养胎,把孩子给我生下来。
我又没短你吃喝,你惦记她的银子作甚?
你若是给我生个儿子,过十个月,我会上报宗人府,说是苏苡安生的。
以后,苏苡安的嫁妆,不都是你儿子的了?”
苏苡安扫视寝殿的陈设,除了满墙的宝剑,再没有一个物件能入她的眼了。
她免不了失望:
镇北王府的建筑恢宏大气,内里装潢和摆设,怎么这么寒酸啊?
苏苡安走到卧榻边,冷不防地轻拍了一下萧北铭青筋暴起的拳头,
“放松~”
“放肆!”萧北铭怒吼一声,同时甩给她一个要刀人的眼神。
“抱歉王爷,我失礼了,施针的时候,必须浑身放松,你这样攥着拳头,没有效果的。”
苏苡安表面无比恭顺地颔首垂眸致歉,内心却满是得意:
洁癖王,你的手让我碰了,你不干净了,你还能把自己的手剁了吗?
萧北铭感觉自己胸口有一股火,不吐不快,近乎咬碎了后槽牙,
“你出去!”
苏苡安存心膈应他,
“抱歉王爷,民妇实难从命。
施针的时候,偶尔会发生抽搐呕吐,若没有大夫在身边看着,很危险的。
民妇若是丑到王爷了,您闭眼就是了。”
此话一出,萧北铭闭眼不是,不闭眼也不是。
睁着眼睛,实在看她烦,闭眼的话,不就是认同她丑到我的说法了吗?
长相是父母给的,挑剔人的样貌,很没德行。
更何况,她毁容是她的苦难,我无法认同她丑到我的这个说法。
我只是平等地讨厌每一个女人而已......
萧北铭思及此,转过了头,看着床顶的架子,眸光恨恨地数横梁。
可是,他憋着这口火气,着实太堵得慌了,原本冷白的脸颊,肉眼可见地染上了血色。
苏苡安走到近前,二指夹起托盘里的一枚银针,扎到了萧北铭面部的印堂穴。
眉心骤然被扎,一股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席卷而来,萧北铭难受得一瞪眼,
“你找死吗!”
苏苡安低眉敛目,游刃有余地应对,
“民妇无意冒犯王爷,实乃是职责所在,施针的时候瞪眼,容易造成永久性的眼球外凸,王爷你也不想自己变成蛤蟆眼吧~”
蛤蟆眼?!
萧北铭又暗骂了一声狂徒,终于肯闭上眼睛了。
苏苡安勾唇一笑,又拔出了印堂穴的银针,带出了一点血,复又抬手,挤了挤出血点。
萧北铭眉峰微皱,下颚微抬,阖眸隐忍着。
放血之后,萧北铭面部的赤红散去,又恢复了冷白。
彼时,萧北铭也觉得心口没有刚刚那么堵得慌了,心头的火气也散去了一大半。
这个狂徒,真的有点本事在身上,难怪狂妄如斯......
看诊结束,乌二送苏苡安出王府,
“凌大夫,我送你回去。”
苏苡安驻足,想也没想就摘下了自己的面纱,满眼哀求,
“将军万万不可,我前几日,只是在胡同口跟问路的男子回了几句话。
我那暴躁的婆母,就说我不守妇道,勾搭野汉子,拿发簪划烂了我的脸。
你若送我回家,婆母又得大闹一场了。”
乌二骇然,既是对她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也是对她婆母不可理喻的举动。
乌二满脸愤慨,“简直岂有此理!家里就没人管管她吗?就这么看着她胡作非为嘛!”
苏苡安旋即眼泪汪汪,
“家夫早亡,婆母一向以长辈自居,我但凡敢顶撞一句,一个孝字就能压死我。”
乌二立即生出了一巴掌无法打到那蛮横老妇脸上的无力感,咬牙切齿,
“岂有此理啊!世上竟然有如此刁蛮恶毒的妇人,我去帮你讨要一个说法!”
苏苡安一脸颓然,
“将军若是去了,岂不是更坐实了我勾搭野汉子的传闻?
婆母一向不准我在外行医,给男子看病落在我婆母的眼里,那更是不守妇道,天理难容。她都不用经过官府,就能把我沉池塘了。”
乌二一身正气,神色坚毅:“她不敢!没人敢给镇北王府扣帽子!”
苏苡安眼神无比落寞,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就算婆母看在王府的面子,现下不敢将我如何。
那我忤逆婆母这一条大罪,肯定是坐实了。
她那张嘴,定会在邻里街坊和家族亲戚中四处宣扬。
大不孝这罪名会压得我一辈子都无法抬起头来做人,我儿子,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一切说辞都合情合理,乌二无法再坚持,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送了,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你尽管开口。”
“谢将军。”
“那辛苦凌大夫,明日早些过来。”
“嗯。”
苏苡安又戴上面纱,“将军留步,我先告辞了~”
乌二十分客气目送,“凌大夫走好。”
苏苡安一转身,双眸尽是鄙薄之意:
药方和穴位都告诉你了,还想怎样?
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傻子才来!
苏苡安在街上转了一圈,确定身后没有尾巴,才回苏府。
取上行囊,明日天一亮,城门一开,她就可以跑路了!
苏苡安前脚刚进院子,苏怀仁后脚就来了,一脸焦急地问,
“苡安啊,你拿过库房的东西没有啊?”
苏苡安镇定自若,“爹爹,家里库房的门朝哪里开,我都不知道呢。”
苏怀仁一脸痛心疾首,“哎呀!到底是谁干的啊!楚王府送来的聘礼,都不见了!”
忽而,他的目光落到了桌上的木盒上,这精巧的雕工,绝非俗物,
“这是什么?”
苏怀仁顺手就拿起来了,沉甸甸的,好奇地打开看。
竟然满满一盒金瓜子,晃得他眼睛都冒了亮光,
“苡安啊,这是哪里来的?”
苏苡安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镇北王送我的。”
苏怀仁心下呢喃:
她脸都毁了,镇北王怎么还会送她金瓜子?大概,是一别两宽的了断费吧。
苏怀仁眼中的贪婪之色藏不住,
“苡安啊,府中正闹贼呢,爹爹替你保管吧?”
他说着话,就怀里揣,根本就不是商量的语气,仅仅是打个招呼而已。
苏苡安心里默默给这个生物爹翻了个大白眼,一把夺过来,做出憨憨状,
“才不要呢,这金瓜子是镇北王给人家打水漂玩的,我要扔进湖里听响响~”
苏苡安搬出了镇北王,瞬间压住了苏怀仁眼中的贪婪,嘴角一抽,
“那,那你就扔府中的湖里,可别在外面扔啊~”
“嗯嗯!”
苏苡安乖巧地点点头,有心戏弄生物爹,
“爹爹方才说库房失窃了,既然是楚王府送来的聘礼,那肯定是给我的。
我出阁之日,是要尽数带走的。
爹爹赶紧报官,把东西找回来吧。
要不然,我到时候两手空空地嫁过去,楚王府可是要议论娘家克扣我的嫁妆哦。”
霍青璇心里再不愿意听苏怀仁的狡辩,也要看在她是苡安父亲的份上给他几分颜面,跟他去到了一旁。
“裴夫人,你也看到了,苡安的脸毁了,时而神志还不清醒。
以后在楚王府,还得靠婉儿替她周全一切。
给楚王生儿育女,延续苏家的荣耀,也只能靠婉儿了。
所以,那些田产铺面,我都放到婉儿的嫁妆名下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霍青璇只觉得,一口恶气堵在心口,但是,他毕竟是苡安的父亲,她只能退让一步,
“嫡母的嫁妆,都给庶女也是于理不合。
不过,苏大人说的也有理。
这样吧,分一半出来,放到苡安的嫁妆单子里。
事不宜迟,现在就分!”
苏怀仁真是恨不能马上把这个管别家闲事,手伸得比长臂猿还长的坏女人赶出府去。
可是,不行啊,她夫君是手握重兵的镇南大将军,儿子也马上要走马上任做京官了,不看僧面得看佛面......
苏怀仁只能咬碎后槽牙,心头滴着血,选出了其中最不值钱的几张地契和田契拿了过来。
霍青璇出自忠勇侯府,怎不会知道这些不仅不够一半数目,还是最偏僻的铺子和最贫瘠的田。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虽然苏怀仁不要脸,但是,她必须要为了苡安,给他脸啊!
霍青璇晚上就留在了这里,给苏苡安传授一些后宅的安身立命之道。
她嫁人十余载,夫君一路高升到镇南大将军,婆母塞来的妾室不少,后院却只有她这个正室有所出,没有人比她更知道怎么做主母。
苏苡安对这些小儿科没兴趣,她听得犯困,但是,又不好辜负这位嬢嬢的美意,只能装出饶有兴致的样子听着。
倏尔,响起了叩门声,苏府的管事婆子王妈妈来了,她要给大小姐授课。
霍青璇会意,拉着苏苡安的手拍了拍,
“苡安啊,一定要好好学,都记在心里,这个对女人很重要。”
而后就从苏苡安的闺房退出,去了厢房安置。
王妈妈是吴管家的夫人,今夜,她身负喜婆的重任至此。
她先讲了一遍明日的大婚流程,后又递给了苏苡安一本画册子,
“大小姐,你自己看看,这都是明日洞房夜需要用到的,哪里看不懂,再问我。”
彼时,苏苡安已经困倦得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语气也变得不耐烦,
“不用看,我门清,我困了,要睡觉,你走吧。”
王妈妈怔了一下,明显是被她这么直爽的回答震惊到了:
想不到,她和镇北王什么都做过了,还好,自己早有准备。
王妈妈拿出一颗蜡丸给她,
“大小姐,明日你和楚王洞房,一定要记得,悄悄捏破这个蜡丸,把里面的鸽子血,弄到元帕上。”
“啥是元帕?”
“元帕,就是你喜床上那块白布。”
“哦。”
王妈妈实在不放心,又嘱托道,
“大小姐,你和镇北王的事,以后可千万不能提了,谁问,你都不能认。”
“嗯。”
王妈妈看她一副心不在焉,昏昏欲睡的模样,就更加不放心了,
“大小姐,你给我重复一遍,明晚洞房,你要做什么?”
苏苡安无奈地撩起困倦的眼皮看向她,
“捏破蜡丸弄白布上,不能让楚王发现,也不能让他知道我认识镇北王。”
王妈妈连连点头,语气里也多了几分轻松,
“对对对,大小姐,真聪明,这些事,都要烂在肚子里,谁问都不能说哦,否则,不只是你,整个苏府都要遭殃啊。”
“嗯。”
“还有,一定要记住,不管谁问起来,你的脸,都是自己发病的时候划伤的。”
“嗯。”
翌日清晨,霍青璇亲自给苏苡安梳妆。
看着她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覆盖了整张脸颊,心口一阵刺痛。
楚王带着接亲的仪仗来了,霍青璇含着热泪,以姨母的身份,把苏苡安送上了喜轿:
女子嫁人,就是一场豪赌,你不真正生活在一起,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
嫁给皇室,更是一场输不起的豪赌。
更遑论苡安现在的状况,简直是前途无路啊......
彼时,一阵寒风袭来,霍青璇抬头望天,泪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
义父义母,大哥二哥三哥,大嫂二嫂三嫂,长姐,你们在天上,一定要保佑苡安,此生平安啊。
别无他求,平安就好......
楚王迎娶正妃,在各种复杂的仪式后,苏苡安被送入了洞房。
不一会儿,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苏苡安透过盖头的缝隙,看到了一双很大的绣花鞋。
而后,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廓,语气里充满了盛气凌人的意味,
“请王妃起身,宽衣,让老奴为你验明正身。”
苏苡安稳坐如钟,
“这是哪条规矩?喜婆可没教过我。”
桂嬷嬷颐指气使,以上位者的姿态拿腔拿调,
“自然是我们王府主子的规矩。”
苏苡安站起身来,猛然抬手,大力送去一巴掌,在嬷嬷得意的眼神下,将她打翻在地!
桂嬷嬷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又被苏苡安踩住了脸,
“你是个什么东西!让你的主子来跟我说话!”
桂嬷嬷被踩得眼冒金星,
“主子现在在西风阁,可过不来!你快放开我!”
苏苡安不但不抬脚,反而踩得更使劲了。
桂嬷嬷威胁的口吻大吼道,
“我实话告诉你,主子是不会跟你洞房的!
你以后想在王府立足的话,就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快抬脚把我放了!否则,后果自负!”
桂嬷嬷压根也没把刚过门的痴傻王妃放在眼里。
只是,现下,被单薄的苏苡安踩着脸,肥硕的她怎么挣扎都起不了身,无比火大:
都说傻子力气大,没想到,竟然这么大......
“后果自负?呵呵,走你~”
苏苡安再跺了一脚,桂嬷嬷就晕了过去。
这一脚,力度拿捏得正好,既死不了人,不到天亮,她也醒不过来。
苏苡安走了一天婚礼流程,此刻又累又饿。
既然楚王今夜不过来了,那她可要出门找吃的了。
苏苡安拆下了繁复的头饰,扎了一个高马尾,换上了一身玄色男装,翻墙出门。
楚王府很大,她一连翻了好几个院墙,还没有走出楚王府,碰巧,就来到了西风阁。
苏苡安眉梢一挑:
既然对方先出招了,那我就小小调查一下,以示对对手的尊重。
苏苡安飞身上了正屋的屋顶,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只听,一个娇柔婉转的女音传来,
“王爷,你轻点,仔细伤到孩子~”
一个男音又说道,
“大夫不是说胎象稳固,不打紧的吗?”
苏苡安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眼睛一酸,连忙起身过去,把小老虎拥入怀中,
“我的错,我的错,我昨夜出城了,不过,这都不是理由,是我的错,我认罚好不好?”
小家伙搂着她的脖颈,哭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我好害怕,呜呜呜,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嘤嘤嘤......”
苏苡安感受着小老虎浑身的冰凉,无比动容:
他寒夜里孤身一人,竟然不是怕黑怕危险,而是怕再也见不到我了,我何德何能要被他这么惦记啊!
“乖,不怕,姐姐又不是神仙,想见就能见的。我们先吃包子,吃饱了,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
萧老虎含泪吃了两笼屉小笼包。
苏苡安看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一颗心疼得七零八落的。
这么小的娃娃,饥寒交迫地等她一夜,多危险啊,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萧老虎泪汪汪地回望着她,抽噎着,
“别的孩子都有娘亲给讲故事,就我没有,我要罚你给我讲故事。”
苏苡安心中一紧,嘴角一抽:
这小东西怎么这么会拿捏我啊!谁教他这么说话的?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要无痛当娘?
苏苡安心中抱怨不迭之时,萧老虎又提要求了,
“就讲漂亮姐姐小时候的故事。”
“小东西,你还点上菜了?”苏苡安嘴上嗔怪着,心中却犯难了:
我小时候的故事,那都是惨无人道的特工训练,小孩子可听不得。
至于这个身体的小时候的故事,那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只有她最近三年在府上受的无尽虐待,也不好讲。
苏苡安尬笑着,
“姐姐笨嘴拙舌,还不会讲故事,不如,我们先去书楼听故事,等我以后学会讲故事了,再讲给你听,好不好?”
“好!”
一大一小,大手牵小手来到了书楼。
要了一个雅间,坐在二楼,吃着茶点,听下面大堂的说书先生讲故事。
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讲着镇北王在在北疆和北幽人作战的故事。
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萧老虎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托腮,听着听着,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他刚刚和父王从北疆回来,那些征战故事,他有意无意听那些将士们说过太多次了,一点都不感兴趣,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苏苡安虽然有点感兴趣,但是这副被虐待了三年的身子骨不争气,体虚犯困,听着听着,也坐着睡着了。
等午时散场的时候,书楼的小二才过来把她叫醒。
苏苡安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拍了拍身边酣睡正浓的孩子,
“喂喂,小老虎,该起来吃午饭了~”
两个人就近去到了书楼对面的小饭馆。
萧老虎不挑食,吃什么都说好吃。
苏苡安见他喜欢这里的饭菜,大手一挥,又把小饭馆买了下来,
“小老虎啊,你以后,随时饿了随时来这里吃饭,都挂我账上。”
萧老虎笑不出来了,立即又眼泪汪汪,
“你以后不陪我吃饭了吗?”
苏苡安就不明白,为什么看他一哭,她就揪心。
我一向潇洒自在,怎么还能被别人家的小娃娃牵绊住脚步呢?
长得在我的审美上也不行啊!
不过,她实在不忍直白地伤了小孩子一颗真诚的心,只能委婉地骗他,
“我的意思是,偶尔,我也会出门赚钱。
要知道,衣食住行,样样都需要钱。
以后,我若出门赚钱不在上京的时候,你就自己来这里吃饭。
等我回来了,我还是可以陪你吃饭的。”
小家伙抹了抹眼泪,撇着嘴,点了点头,看得出来,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
“走,姐姐带你去买新衣裳~”
苏苡安带着小老虎来到了甄氏布坊,试穿了甄掌柜做的棉袄棉裤,大小正好。
“这家铺子也是我的,以后,你缺衣裳了就来这里做,也挂我账上。”
萧老虎情绪低落,泪眼朦胧,不说话了。
苏苡安看他这副可怜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她觉得问心无愧。
小东西,我和你才认识不到两天,就把你这辈子的吃穿用药都解决了。
亲生的也就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感谢你父母吧,把你生得这么好看,但凡丑一点,我都不能管你这闲事。
苏苡安刚刚回到苏府,苏怀仁就来到了她的院子,一副慈父的模样,
“苡安呐,你昨夜哪里去了?”
苏苡安装傻,
“我不记得了诶~”
“唉!”
苏怀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苡安呐,还有十日,你就要嫁入楚王府了,这几天,就不要出去玩了。
免得闹出什么笑话,咱们两府都丢不起这样的脸。”
苏苡安很吃惊,“我的脸都毁了,楚王还要娶我啊?”
苏怀仁语重心长道,
“婉儿主动要做你的陪嫁滕妾。
以咱们苏家的门第,婉儿随便嫁到哪个官宦之家都是正妻,你可要感恩你妹妹为你的付出啊。
你身子骨不好,以后到了楚王府,婉儿会替你周全一切的,还可以帮你生孩子。你有了嫡子,在楚王府的地位就稳了。”
苏苡安内心呵呵哒:
她会那么好心?无非是觉得我人傻可欺,想一起嫁过去,再找机会取而代之罢了。
就不信这个生物爹,一个饱读诗书的大学士,会看不透这点弯弯绕。
反正对他来说,只要楚王妃是他的女儿就行,至于是哪个,无所谓的吧。
不过,自己马上就要跑路了,现在没必要浪费力气跟他掰扯这些。
苏苡安冷冷地敷衍了一句,
“谢谢爹爹为我安排妥当~”
三日之期到了,苏苡安去回春堂取药。
这几日夜里,她已经把库房里值钱的聘礼搬运去鬼市卖得七七八八了。
取完这些药拿给小老虎,她就可以离开上京,四处潇洒去了。
苏苡安兴冲冲地来到了回春堂,
“掌柜的,我的药备齐了吗?”
掌柜拿出了一个大包袱给她,有些不敢和她对视,
“都在这里了。”
苏苡安提鼻子,嗅了嗅气味,就知道没有问题,拿出银票,放到了柜台上。
刚一转身,就被一个高大健硕的戎装男拦住了去路,身后还跟着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乌二一口官腔,字正腔圆,
“姑娘,请跟我们走一趟。”
苏苡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哪位?要带我去哪里?”
乌二的声音浑厚低沉,听不出喜怒,
“你去了就知道了。”
苏苡安回首看了一眼掌柜的,他赶紧低下了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苏苡安又转过头来,用目光快速数了数,对方一共二十一个人。
若是上辈子,自己一个人打二十一个,是不在话下的。
可是如今,这具身子浑身都是伤,又常年营养不良,想必是没多大力气,发挥不出来自己的武功。
跟他们二十一个带刀的兵卒打,那就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苏苡安决定文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对方,软糯糯地道,
“这位将军,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惹过任何是非。
今日,我家人生了病,我才出门买药,此刻正等着我回去救命呢。您通融一下,放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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