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江烬每次出现时萦绕不散的、刻入骨髓的腐朽气息。
对岸造船厂的探照灯扫过病房,她看见他脖颈处未愈的勒痕泛着青紫,像极了父亲被螺旋桨绞断的脚踝上那些淤伤。
深夜画室弥漫着草莓腐败的甜腥,请柬从蛋糕盒滑落时,蓝钻项链在新娘照片里泛着冷光。
林雾吞下整瓶安眠药时,请柬背面褪色的“3月21日23:00后门等你”在泪水中浮现。
这个时间点精确对应挂钟停摆的时刻,也暗合江烬父亲坠江时腕表停滞的指针方位。
江风卷着沉船的锈蚀味涌入,她突然用美工刀在消防栓镜面刻太阳图腾——血迹顺着228的刻痕蜿蜒成父亲跳江的时间坐标,2014年10月17日12:30分的汉江潮汐正在窗外咆哮。
“看清楚,这才叫施舍。”
江烬踹开门时扯开绷带,抓她的手按进狰狞伤口。
半枚染血齿轮硌在掌心,内侧“LW❤JJ 2015.3.21”的刻痕割破皮肤。
这个日期是母亲首次被确诊的日子,也是江烬在财务报表残页上标注的“债务清算日”。
他咬破舌尖将凝血酶渡进她口中时,安眠药开始生效,恍惚间看见他锁骨抓痕渗出蓝黑色“Lin Wu”——正是用沉船燃料混着父亲骨灰纹就的刺青,每个字母的弧度都与她日记本上的字迹重叠。
染血齿轮滚进瓷砖裂缝的瞬间,挂钟终于挣脱“21”刻度的诅咒。
江烬不会知道,林雾攥着的火车票存根编号是父亲忌日;而她永远看不见,他烧毁的纸船灰烬里藏着画室钥匙,上面缠着从她发间扯落的紫藤花丝——那朵花曾被夹在《恶之花》诗集第228页,页脚有她抄写的诗句:“我们的爱是病床上交缠的输液管”。
货轮的探照灯扫过江面时,蓝色油污正聚集成新的蝴蝶形状,与急救室心电监护仪的波形诡谲重合。
林雾在药物造成的眩晕中抓住窗棂,江风突然送来熟悉的柴油味。
她看见对岸码头有工人正在打捞沉船残骸,锈蚀的船身上用红漆刷着“2015.3.21”——正是蛋糕夹层贝壳内侧凝血酶写就的“逃”字开始褪色的时刻。
江烬的婚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内侧齿轮的228道刻痕正在渗出黑血,这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