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光正照亮药盒侧面褪色的血指印:那是江父跳江前最后的手温。
当救护车鸣笛穿透江雾时,林雾在昏迷前最后看见的,是未婚妻腕间珍珠手链的反光。
那些珍珠产自长江上游的濒危蚌类,每颗内壁都刻着微型日期——最早那颗标记着2014年10月17日,正是江父抱着财务报表跃入江心的时刻。
而她永远不会知道,江烬昨夜吞下的第228颗凝血酶棉签里,裹着从沉船残骸打捞出的蓝闪蝶标本碎片,上面用骨灰写着“赎”。
第五章:永夜遗章西藏的夜风卷走氧气面罩时,林雾的指尖正陷进雪地第三道裂缝。
228道刻痕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磷光,像极了江烬婚戒内侧齿轮的凹槽。
她听见冰层下传来长江的涛声——这不可能,却真实得令人战栗。
雪粒刮擦脸颊的触感与那年暴雨夜江烬的吻重叠,那时他唇间凝血酶的铁锈味,此刻正从冻僵的指节渗入骨髓。
濒死瞬间的走马灯里,父亲坠江时缠满水草的腕骨突然变成江烬缝着黑线的腰伤,那些缝线正随着货轮汽笛的节奏崩裂,涌出的黑血在雪地上绘出“2015.3.21”的日期。
尘封的画室在千里之外震颤,江烬的指腹被车票存根割破时,血珠正渗入“北京西→上海虹桥”的铅字。
财务报表残页在月光下突然显影,林雾的笔迹从墨渍中浮起:“他吞药时总望着长江大桥”。
铁盒底层的草莓蛋糕霉变成青黑色,奶油下的贝壳裂开时,微型芯片正在放映机里转动——监控画面中的父亲将药瓶递给撑黑伞的男人,伞柄蓝闪蝶挂坠的反光里,林雾母亲的脸如同鬼魅。
雪崩的轰鸣从地底传来,林雾攥紧的半块贝壳正在掌心发烫。
凝血酶写就的“葬”字在缺氧中显影,与江烬撕开的腰伤疤痕诡谲重合。
冰层下的暗河突然改道,冲开画室第三块地砖,父亲未寄出的遗书被江水泡胀,落款日期在浮肿的纸面上跳动——正是江父跃下大桥前三小时。
她忽然明白那些火车票存根为何永远潮湿,江烬每周跨越三省的身影,不过是在重走父亲运送违禁药物的旧航线。
江烬吞下第228根凝血酶棉签时,电视雪花屏里的雪崩画面正与画室挂钟共振。
病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