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陆停云的三年后,他给苏妙玉赎了身。
“阿纯,妙玉的亡父是我淮南侯府旧部,她沦落风尘,我又岂能不救?”
“阿纯,我陆停云发誓一生只爱你一人,纵使纳妾也只为侯府开枝散叶。”
“如果有半句虚言,让我万箭穿心而死!”
陆停云一通赌咒发誓,我只微笑摇头。
“阿纯……不必说了。”
我假装不经意,转身避开他拥来的双臂。
“刚才你说的,天若信,我便信。”
1看着跪在堂下的苏妙玉,我一时有些恍惚。
她粉衣黛眉、玉肌柔骨,一颦一笑妩媚勾魂,确实有着我远不能及的风情。
淮南侯,是军功侯爵。
平时常有武将往来,三五成群,来了便要大排筵宴。
我虽不用亲自下厨,但迎来送往的招待,也足够我白天忙到黑夜。
这三年,我放下了笔墨纸砚,疏远了琴棋书画,藏起了青衣罗裳,整日被命妇服饰裹着,扮个持家有道对陆停云百依百顺的贤内助模样,还要装瞎看不见他日渐放纵沉溺酒色。
真的,有些累了。
“你便是苏妙玉?”
“妙玉初入侯府,见过姐姐。”
这女子跪在我面前,端起一杯茶递过来,却仍不忘与陆停云眉目传情。
不愧是绣春楼嬷嬷调教过的,眉眼含春,声酥入骨,怎叫男人不喜欢?
此刻,我虽无意挑弄是非,但有些话必须说。
“刚才你的称呼有问题,本夫人是正室元妻,你乃妾室奴婢,并非平妻,与本夫人有主仆之别,又怎能姐妹相称?
应改口,敬称主母或夫人才是。”
2我这态度,在京中各深宅大院里,算是温和亲善的。
半月前,工部尚书的小妾自持受宠,当面顶撞尚书夫人,被夫人持家法当场杖毙,连尚书大人都只能在一旁看着。
本朝,家法亦在国法之中。
尊卑有序,礼不可废。
但我仅是说教两句,陆停云就先坐不住了。
“阿纯,妙玉特意来给你敬茶,你何必如此严苛?
家和万事兴,我一向以为你是识大体的……”陆停云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我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看出我心不在焉,脸上渐渐露出几分不耐。
“阿纯,把茶喝了!”
他催促着,口吻像是军令。
我终于侧目看向陆停云。
“夫君,这里不是军帐,我也不是你麾下的兵卒。”
3茶,我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