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工怎么躲在角落?”
财务总监端着红酒晃过来,领口别着周晟送的钻石领针,“听说你拒了星河湾的私活?
年轻人别太清高,当年你父亲就是……王总,”我打断他,“您西装配的是跳楼价处理的过季款吧?
袖口线头要剪干净再出门。”
转身撞进某人怀里的瞬间,薄荷糖的清冽冲散了令人作呕的酒气。
男人胸前的黄铜纽扣硌得我鼻尖发疼,抬头正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他白衬衫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未愈的擦伤,像是刚从工地逃出来的落魄艺术家。
“林景深,幸会。”
他递来的名片沾着铅笔灰,“我看过你发表在《建筑结构》上的论文,关于旧工业区改造的构想很有意思。”
周晟的掌声突然在身后炸响。
“原来小林总对我们的才女工程师感兴趣?”
他揽住我肩膀的手像条湿冷的蟒蛇,“不过苏晚最近要专心准备职称考试,怕是没空接私活。”
我挣开桎梏时,水晶灯忽然剧烈晃动。
吊顶缝隙簌簌落下的灰尘中,林景深伸手护住我头顶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他指尖的温度转瞬即逝,却在皮肤上留下灼烧般的触感。
“周总工,”他晃着香槟杯轻笑,“您领带沾到蛋糕了。”
更衣室的镜子裂成蛛网,映出我狼狈的倒影。
周晟堵在门口的样子,让我想起他当年把父亲的事故报告摔在母亲面前的场景。
那时我蹲在停尸间门口,听见他说“苏工是酒后操作失误”。
“你父亲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他扯松领带逼近,金丝眼镜后的瞳孔缩成针尖,“当年我能让你进设计院,现在也能让你滚出去。”
我抓起化妆台上的除锈剂喷向他眼睛。
尖叫声中,我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进安全通道,冰凉的金属扶手磨破掌心。
直到坐在出租车后座,才发现林景深的名片不知何时被塞进了珍珠手包。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暴雨预警的红色图标像一道裂痕。
母亲发来的语音带着哭腔:“晚晚,拆迁办说我们房子是危楼,周总工亲自鉴定的……”出租车冲过积水潭的瞬间,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呼啸着撞进脑海。
父亲浑身是血躺在工棚里,手里攥着半张被雨水泡烂的图纸。
周晟撑着黑伞站在救护车旁,胸前的工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