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河岸证物陈岩的警用皮鞋无情地碾过枯黄的野蓟花，每一步都似乎带着一种沉重的决心。
鞋尖上沾着的蓝黑色淤泥，如同化工厂排污口那永不褪色的印记，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被污染的水源和无尽的阴霾。
他弯下腰，粗糙的手指掀开证物箱的那一刻，不锈钢锁扣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那声音尖锐而突兀，就像林秀上个月在厨房里磨菜刀时的声音，一下下，直刺人心。
“周科长，这是您夫人的鞋吗？”
陈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他捏起那双沾满红粘土的棉布鞋，鞋帮处歪斜的山茶花刺绣裂开了一道半口子，那是上个月我踹门时无意间刮破的。
我扶了扶眼镜，不锈钢镜架在十月的寒风里冻得发涩，仿佛连带着我的心也一起冰冷。
“去年冬天秀儿亲手缝的。”
我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双鞋，承载了太多我们之间的回忆。
警戒线外，堂弟的嚎哭声撕心裂肺，他怀里紧紧抱着林秀的遗照，照片被风掀起一角。
照片里的林秀，二十岁的她扎着麻花辫，辫梢系着如今早已被砍光的油茶花，那笑容，如此灿烂，却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
我下意识摸了摸西装袖扣，那里还残留着洗衣粉没冲净的氢氟酸气味，那是林秀最后留给我的痕迹。
“鞋底碎屑和您帕萨特轮胎成分一致。”
陈岩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忽然抓起我的手腕，警徽擦过浪琴表带，震得表盘微微发颤。
他指尖按在那片蓝紫色野蓟花瓣上，那是我今早从水库边蹭到的，似乎还在诉说着那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科长，您这是……”我试图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他紧紧握住。
“您别急，我只是想知道，这鞋底的红泥和您车上的红泥是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陈岩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抽回手时，矿泉水瓶从指间滑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岩弯腰去捡，后颈露出了一道新鲜的抓痕，边缘泛着化工厂排污管特有的锈红色。
我不禁皱了皱眉，这伤痕，似乎隐藏着太多的秘密。
“周科长当心。”
陈岩拧开瓶盖递过来，虎口结痂的伤口渗着血丝，那血迹，如同他心中的伤痛，无法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