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皖梨程文柏的其他类型小说《不做丑角谢皖梨程文柏全文》,由网络作家“谢皖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9.是在外狩猎的二公主救了我。圣上子嗣稀薄膝下只有两名皇子,两个公主。太子当年因为皇后巫蛊之祸而受到牵连,被废。于是三皇子便上位了,但有谣言称真正掌握权势的人是一母同胞的二公主。我与二公主是旧识,我是她的伴读,但并不亲密,只因为在她眼里我太过怯弱,太过愚蠢。“嫂嫂,好久不见。”二公主坐在一把破旧的木椅上,却硬生生给她弄出来这是一把金椅的气势,周遭的盗匪死得干干净净,鲜血流淌,我就这样与她谈判。“确实很久不见了。”不知道她给我吃了什么,肚子痛感以及减弱些许,我强打起精神和她聊天,这位主可不像会无缘无故帮我。三皇子因马失疯摔坏了脑子,这才有了程文柏重登太子之位的机会,但她和太子之间早就势同水火。“我很爱看戏,你知道吗?”我点点头。她说得...
《不做丑角谢皖梨程文柏全文》精彩片段
9.是在外狩猎的二公主救了我。
圣上子嗣稀薄膝下只有两名皇子,两个公主。
太子当年因为皇后巫蛊之祸而受到牵连,被废。
于是三皇子便上位了,但有谣言称真正掌握权势的人是一母同胞的二公主。
我与二公主是旧识,我是她的伴读,但并不亲密,只因为在她眼里我太过怯弱,太过愚蠢。
“嫂嫂,好久不见。”
二公主坐在一把破旧的木椅上,却硬生生给她弄出来这是一把金椅的气势,周遭的盗匪死得干干净净,鲜血流淌,我就这样与她谈判。
“确实很久不见了。”
不知道她给我吃了什么,肚子痛感以及减弱些许,我强打起精神和她聊天,这位主可不像会无缘无故帮我。
三皇子因马失疯摔坏了脑子,这才有了程文柏重登太子之位的机会,但她和太子之间早就势同水火。
“我很爱看戏,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
她说得有点无厘头,但这件事我确实知道,她何止爱看还爱写,当年皇后给后宫众人做巫蛊木偶的事,害死宫内多位嫔妃皇子还是因为她写的戏本牵扯出来。
“我想让你演一出戏,不当丑角,是刀马旦。”
她眉眼弯弯但不看我,而是拿着一把匕首在指尖把玩,摆在我面前的还有一瓶药。
“你把他拉下马,圣上也不会再立三皇子。”
她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圣上如今身体不太康健,如果再迟一点,太子可能就要变成皇帝了。
“父皇年轻时也曾任用过女元帅,但老了胆子也越发小了。”
她说这话时,我对上她的视线,那是一双充满野心的眼,匕首被她安置在药的一边。
我捡起匕首,拉开外面包裹的鞘,冷光将我惨白没有血色的脸印在刀锋上。
“没想到,你还是那么喜欢他呢。”
她有些失望“当年的英雄救美都是我安排的…”我打断她,继而拿起身边的药吃了下去“不,我选生。”
拿起匕首只是想让我记住现在狼狈的模样。
信阳眉眼舒展,但话锋一转“若是你发现我的好哥哥真的倾心于你,你又会不会那么斩钉截铁?”
我愕然,还未反驳,信阳继而解释道“你陪我在尚书房读书时,他好像就仰慕你了,所以初见并非意外,而是他买通了四妹,估计捉弄你。”
“你被谢相关禁闭时,他越你继妹出门,实际上也是为了你。
据说那年花灯节,夺得头彩那张灯还是为了赠你,结果被你绝收了。
他以为你不喜欢他。
后来很多次,都在谢相门口等你,只不过出门的都是你继妹。”
她似乎不意外看到我错愕的表情,继续说了一件“当年赐婚的事,求得是你和他的,只不过突生意外被耽搁下来,被人传言是你继妹和他,他焦头烂额没解释。
但你继妹可不想做实,何况她见不得你好,给你下完药后,转头对他说这是因为你不想嫁他,下药给她,被你误喝。”
“所以你听完这些还会帮我吗?”
我脑子一时间消化不了那么多信息,在信阳嘴里太子对我的变化一切都有迹可循,可我只觉得荒谬。
定下心神后,我答“那我更会帮你了,你非局中人却知道一清二楚,可在你嘴里他爱慕我,但从来不知道我的处境,成亲后对我恶语相向,百般忽视。”
语毕,她亲自走到我面前半蹲着将我扶了起来“星斐,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跨越时空,她的眼神依旧和之前一样坚定,我想起同在尚书房读书的她。
她见我手臂满是淤青,下了课就去了御书房和圣上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故事,又说我父亲出对子女尚且狠辣,怎么能对百姓仁慈。
自此即使我再不受父亲喜欢,他也不会再打我。
嘴上说喜欢我的太子,只能给我带来苦难,而信阳除了嫌弃我之外,对我都是极好,除非我站在她对面。
“那合作愉快,我的刀马旦。”
她跟我说了计划,承诺答应我三个条件。
10.休养了几天,太子几乎把所有公务都搬到我房间内,和我寸步不离,连谢皖梨都不接见。
这日谢皖梨又带着食盒来到我门前。
“殿下,你不去见见吗?
似乎我的继妹很仰慕你呢。”
他执笔的手一顿,脸色有些慌张。
“孤和她没什么的,以前只是想气你。”
我将指尖嵌入肉中,没什么,气我,两个词让我忍了很久才没冷笑出声。
“阿斐,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姿态放得卑微,我不知道该如何定义重新开始,难道以为不记得就能当做一切没有发生。
“好啊。”
我这么多天以来头一次回握住他的手,他惊喜至极恨不得就站在门外的身影摇摇欲坠。
太子被人叫走了,我看到房间里我最信任的侍女小蛮说是要给我出门煎药,很快就跑开了。
而不一会谢皖梨就来到房门口。
可惜即使太子走了,外面的侍卫依旧没让她进来,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太子最近加大了对她的防备。
我招了招手,叫侍女让谢皖梨进来,侍女没有劝阻,反倒是脸色十分欣喜。
谢皖梨在别人不在的地方一向不屑于掩藏自己恶毒的内心。
“谢星斐,你装什么?
孩子死了,你怎么也不死在外面?
真以为有这份愧疚能一直保太子一直喜欢你吗?”
她面目狰狞,没有平日的温婉可人,原来人被逼到了绝处和外面护食的野狗没什么区别。
我搅匀了刚煮好的药,据说这是小蛮一直盯着煮好的,黑不拉秋的,像极了她们那颗狠毒的心。
“妹妹听那个山匪说是有人故意想让我和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死,可孩子的事知道的人好像没有几个,你说是谁想害我?”
我斜眼盯着一旁认真伺候的小蛮,她双腿发颤,一下子就跪了下来,扑通一声,谢皖梨也吓得脸色难看极了。
我将药摔在地上。
侍卫听到动静连忙询问,我说没事,可还是眼神却在她俩之间打量。
“你果真没有忘记。”
她后知后觉转移话题,强装镇定“谁知道谁会害你。”
“我其实也没记起来多少,但记起来一点都会和太子说。
晚上正好告诉他这个消息,你说他能不能马上找出杀人凶手?”
她都不敢听完踉踉跄跄,脚步虚浮走了门。
晚上,小蛮就不见了。
我淡定地喝着补药,就是这样马脚漏出来越多越好。
11.太子趁着夜色正浓的时候回到我屋内,身上带着一股梨花香。
不经意间我叫了一下小蛮的名字。
太子敏锐地解释道“她今日和管事请辞,家里估计有急事,以后换个人来服侍就好。”
他说话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我有些不能理解今日还在说要和我重新开始的人,怎么能把一颗心分为两边,一边说爱护我,另一边则包庇着要杀害我的凶手。
我把今日同谢皖梨说得事又复述了一遍,他看起来并不意外。
“殿下,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幕后黑手,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泪水随着声音落下,他怜惜地擦拭着我的泪珠。
“没有幕后黑手,都是那些该死的刁民,日后我一定不让你受委屈。”
我垂下眼眸,娇声攀附在他身上。
“对了,那日信阳救你的时候山匪是否都杀光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像是要将一切伪装看穿。
我又开始流泪,抱着脑袋有些抓狂“不记得了…都是血,对不起。”
他抱住我安慰说都过去了。
我以退为进,他觉得愧对我,让我拥有了更大的权利,比如随意进出他的书房。
没有那个丈夫会认为自己的媳妇会出卖他,而去帮他的对手,刚愎自用的太子更是如此。
信阳来探访我时,我正查阅着太子的书信,可疑的东西早已被销毁,暗格中只有一本账单,我看不懂。
怕被发现也没敢拿出去,只能浏览了两下整理好后,就出了门。
信阳坐在厅堂,看起来春风得意。
我屏退了下人,但下人只是跪着,没人离开。
“星斐,近来安好。”
我点了点头。
她却摇摇头“可我觉得你过得不太好,侍女的调度都没有权利,这太子妃做得有些憋屈了。”
一语双关,我知道她救下来了。
“本宫和你们娘娘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吗?
是不是还要我亲自向父皇请旨才可以。”
她笑吟吟的对着下面的奴才问到,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那些人相互对视,终于退到了客厅之外。
“狗奴才。”
我吐槽“信阳,一个男人怎么能做到一颗心分给两个女人的?”
信阳不顾姿态,捧腹大笑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好嫂嫂,人的心只有一颗,能分到的地方除了爱还有利,至于多情的男人别说两人,弱水三千,每个人都可以得到一小块。”
是了,她提醒我,太子保下谢皖梨,除了爱还有利益上的牵扯,东窗事发,我父亲也逃不了责,所以他们之间一定有一种密不可分的关系,不是女婿和岳丈,而是上属和下属。
“我最近有些烦心事,想试着掌理府中事务,却看不懂账本。”
见我愁眉苦脸,时不时皱眉,信阳宽慰道“明日我邀你看一场好事,至于别的,你也不用太着急,我心里有底。”
莫不成她已经知道什么了,以前只觉得她足智多谋,没想到是多智近妖。
“皇妹是什么样的好戏,怎么只请太子妃不请孤。”
太子脸上冒着汗,看样子刚从外头急忙赶回来,估计是听到二公主来访的事。
信阳敛起来笑意“皇兄既然说了,那明日我必定让你看个够。”
又朝我拜别“星斐,我先走了。”
她抱着我,凑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就潇洒离开。
太子见人走后拽住我的手“她什么时候和你那么亲密了,你不要那么轻易相信她,她可不是个好人。”
被他抓住那块立马起了红印“我只记得我是她的伴读,年少时她对我极好,而且她还救了我。”
“那她和你说了什么戏,是不是…”他皱着眉松开我的手,急切地想从我这里知道答案。
得到的只有我不知情的回复。
听完后他连忙离开了客厅,吩咐别人将我禁足。
果真如同信阳说得无往不利的只有权。
12.第二日,信阳在朝堂上公然弹劾谢皖梨,原因是残害皇嗣,她那天没把人全都杀死留下一个山匪。
九族死了不要紧,还可以将亲人拉出来鞭尸。
听到这山匪一下子全都交代了。
无非是谢皖梨害怕当年事情败露,而有了皇嗣后更加惶恐。
而那一波人并非全都是山匪,有几个是谢皖梨的手下,那些锐利的刀都是从一家有名的店铺锻造,一下子核查出了买家是谁。
又将我房中的侍女小蛮救下,拿到大理寺内鞭打询问,一切证据都摆在眼前。
当今圣上本身对先皇后残害皇嗣的事情至今还是难以宽恕,龙颜震怒,即使父亲也受到牵连,三族担责。
太子出言相劝,皇帝当场砸下奏折,他额头出了血,圣山叫他回去醒醒脑子,一下子关了禁闭。
他失魂落魄回到府中,见我正站在院子门口,像是遇到救星一般,急切地拉住我的手。
“阿斐,你去劝劝父皇,皖梨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孩子不会牵住他的心,但也很难想象这是我仰慕了那么多年的人,也是信阳嘴里爱我的人。
“程文柏,你还有心吗?
那是你未出世的孩子。”
他惊愕地盯着我“你全都记起来了?
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可你不能再失去皖梨和谢相啊!”
我笑了,我恨不得他们当场去死,不能亲手杀了他们是因为伦理和孝道。
我凑到他耳边,说出了事实“可他们那些证据证实我告诉信阳的,我怎么可能救他们?”
他不可置信后退了一步,像是从来没有认识我一样。
“你怎么那么恶毒?”
他不知道我还有更恶毒的。
两天后,太子私自养兵,谢相买卖军马的事被御史弹劾。
并非空穴来风,所有的书信,交易字据均被摆上了皇帝的桌面上。
因为上一次被废让太子以为是没有兵力的错,没能造反,于是漠北三年谢相贪了不少军马都被太子交易给了燕国,以换取金钱。
太子再次被废黜,群臣拦不住皇帝震怒,谢相的最足以诛九族,被下令秋后问斩,也就是再过一个月的事。
太子被压往宗人府时,东宫走水,被太子关了禁闭的太子妃据说当场死亡。
但二公主府内却多来了一个孔女官。
皇帝知道两个儿子都不成器后,把目光投向了一直在暗中操作的信阳。
她成为皇太女,下一任既定的国君。
我前去宗人府探望程文柏,整个人狼狈又憔悴,和我被绑时没什么区别。
“为什么,那些信是你送的。”
他抓着我的领子,激动质问。
“我明明那么喜欢你,和谢皖柏什么都没有。
我登基后,你就是皇后,这有什么不好。”
身边的侍卫将他拉开,我拍了拍衣领。
不屑道“程文柏喜欢不是用嘴说出来的。
何况你记得吗,当年陪你去漠北的路上,救你那家救你医馆那家主人的儿子死在了边疆,被军马踏死的。”
我其实也有过动摇,书房内并非一无所获,我确实找到了那些信,也想过不至于让大家都死。
但信阳的话想扎在我心底。
那日临走前她还和我说“世上不该死的人很多。”
所以我不该隐瞒,也不敢隐瞒。
一月后,谢家满门抄斩,我没有去看,只是去了孔嬷嬷和我娘坟前祭拜。
又过了一年多,皇上病重,信阳监国,一开始反对的声音极多,但都被她的能力压制下去。
她登基后,我没继续当掌事女官,而是去了孔嬷嬷和娘亲所在的江南,一切都很好。
当初答应我的三个条件一个是报仇,第二个是让我离开,第三个则是国安。
3.我擦干眼泪,僵直着身体本想原路返回,最后还是决定回相府一趟。
相府冷冷清清,我爹见我回来,没有半分欣喜。
“你妹被囚在太子府,你记得帮衬她一下,还有太子刚刚回来,正是你笼络人心的好时刻,你如今回来做什么?”
我瞧着他鬓边已有白发,但不是为我愁的。
父母之爱,是世上最容易得到的东西,可我不敢奢望。
“今日是我…”我本想告诉他,可与他目光相接触那刻,我闭上了嘴,是我生辰有如何,我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孽种。
“我答应你的事皆已做到,孔嬷嬷的卖身契呢?”
他皱着眉,不悦盯着我“一个下人,也值得你这样上心。”
孔嬷嬷不是下人,在我心中她是相府中我最重要的人,我抿唇没有反驳,如若不能带走她,任何顶撞只会成为她日后在府内生存的累赘。
他挥了挥手,叫人将我带到了孔嬷嬷屋中。
明明外面正是艳阳天,可昏暗的屋子中凉意渗入我的骨髓,带我进来的人还未送我到门口就先一步离开,想来也是因为屋内腐朽难闻的臭味。
以前能为我遮风挡雨健壮的嬷嬷如今躺在床上,瘦骨嶙峋,两边的颧骨突出,不似人样。
我摸着她的长满茧子的手,件床上的人惊醒,她浑浊的目光一下变得清明。
“小姐,你回来了。”
滚烫的泪滴到我手上,像是要灼伤我的心肺。
“今日是你生辰,我还想着你还在漠北是不是没有人给你煮长寿面。”
明明答应我的,只要我替嫁就能帮我照顾好她,可现在好好的人只剩下骨头架子。
这显然受到了磋磨。
所有的念头都没有了,只剩下本能的愤怒“我去宰了他们。”
嬷嬷拉住我,布满褶皱的手其实没有很大力气却我拽住了。
她带着笑意看着我,细细打量我后“别去,小姐,你瘦了,别为不相干的恼火,我为你煮完面先。”
说着她就要从床上起来。
我气得发抖,但又顾着她,宽声安慰后,自己下了厨房。
厨房内没什么食材,那帮吃软怕硬的奴才见我回来,在我面前献殷勤,却没有一个人会在房内的嬷嬷。
未出阁时,我与嬷嬷就是相府内被遗漏的人。
当我段浩一碗长寿面来到她面前时,喂我吃一口后,她热泪含眶。
“都怪我不好连累了你,这三年没有一天,奴恨不得自己去死。
如今见你平安回京,我终于可以和夫人团聚了。”
明明是那么悲伤的话,可我却见她神采奕奕。
我语气激动“你不会死的,我去求人,如今我是太子妃,我可以找御医……”她艰难地坐了起来,怀抱住我“小姐,没了我这个累赘,你才可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不求什么,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她的手拍在我背上,像小时候我睡不着时为我唱江南那边的童谣一样,一下接着一下…但忽的,嘴边的叮嘱还未说完,她的头倒到我肩上,手也垂直下去,一座高山压在我肩膀上,这世上再也没人能为我遮风挡雨。
我的嬷嬷也离开了我。
4.当我走到父亲面前要求大葬她时,他却蹙着眉,满是不悦。
“一个女婢…”我坐在交椅上,把玩着皇帝赐给我的玉佩“本宫不是在求你,而是在命令你,谢相。
如果有怨言大可以去弹劾,但我不知道你担不担得后果。”
第一次仗势压人竟然是用在亲生父亲身上,连我都觉得可悲。
他似乎想怒斥我,但程文柏来了,长身而立,站在我面前,隔着父亲与我遥遥相望。
“孽女!”
他拿着身边挂着的鞭子作势就要打我,正是当年那条,长鞭还未落下,他的手就被程文柏钳制住。
转头见到人后,他那双眼睛惊恐瞪大,连忙跪在地上,如果有洞,我怀疑他能埋到底下。
我没跪,就静静看着欺软怕硬的父亲,觉得可笑极了。
“谢相,按太子妃说得办。
另外,她是我的妻,入了皇室族谱的人。
刚才那样,你是想被诛九族吗?”
他没有叫他起身反而越过他,走到我面前,将手伸在半空中。
修长的手和当年初遇时别无二致,只可惜正如那个沾了血的鞭子,看似洗干净了,但给我带来的伤害却刻在我的骨子里,我和他早已不是当年的人了。
我盯着他,想着如今又是为什么会为我出头,是不是我还有什么没利用完的价值。
果真见我久久没有回应,他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为她大办葬礼已然是她的荣幸,你的身份不能为她披麻戴孝。”
是了,他一朝回京想立个好名声,恰好我体恤下人,这不正好可以做文章。
他一贯这样,即使当年他娶了我后,厌恶我极致,但为了笼络住相府的势力,和我出京时却装得一幅柔情。
我将手中的玉放在他手心“那我可以不要这个身份。”
本来就是一无所有,又何惧玉石俱焚。
他握紧那块玉,强硬地将我搂在怀中。
“太子妃累了,我带她回府。”
我挣扎,手锤在他背上。
“欲擒故纵过头了,就没有人陪你演这出戏了。
何况你的权利是我给你的,你若是想让那位嬷嬷地下安心最好安分点。”
他语气有着那么几分不耐,我知道他真能做到将我的权利回收。
我停下了所有动作,嬷嬷说错了即使没了她,我依旧不能随心所欲。
泪水再一次涌出,喉咙却没有一丝声响,这不是宫闱,可我依旧失去了哭出声音的权利。
他的手颤抖地抚上我的头顶,我想这估计是错觉,我不是他的心上人,也不会成为他的心上人,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对我呢?
7.还没等待到那个结果,我就被绑架了。
太子书信一封邀我出去,信上有他的印章,字迹也相差不多,所以即使送信的人是个生面孔,我还是信了。
毕竟我也有一个事情要告诉他。
但我真的没想到偌大的京城有人敢绑架东宫的太子妃,难道是嫌九族不够多。
双眼被蒙蔽,马车一路驰行,直止郊外。
“谢皖梨派你们来的。”
能私自动程文柏的私章除了谢皖梨这个能随意进出他书房的人还有谁。
驾车的人沉默不语,我继续加大砝码。
“你要求财,大可以找太子要,但你非要找死,那绑我了,你算是找对人了,即使我不受宠爱,但名字已经在皇家玉蝶上,被知道后,九族均可以陪你上断头台。”
“太子妃殿下,我的九族早已经被你的夫君杀死了。”
那就是寻仇,我无力地摊坐在车边。
“那你更不应该找我了,毕竟太子殿下心爱之人应当是我的继妹。”
“可是你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一招绝杀,我没了劝说的力气,这件事只有御医和我身边的一个侍女知道,今天出门正是要告知他这个孩子的存在。
侍女出卖了我。
“那你要杀我?”
杀人不过点头地,他没了九族的顾虑大可以现在就弄死我。
“是,我要杀你,只不过要在太子面前杀。
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失去至亲的痛苦。”
他说着就将我拉下马车,兜兜转转了许久进了一个草屋,全是腐朽的味道,他将蒙着眼睛的布摘下。
草屋里没有想象中刺眼的阳光,周遭站着十来个男子,不算健硕,但手上都拿着大刀,但看上去像是两拨人,刀锋一个是钝的,一个像是锋利到反光。
我写着信,心想有孩子也不一定能威胁到程文柏。
“你们的九族都死了?”
没有应我,但我继续问“你们的穿着不像被斩首的勋贵,普通庶民也没有这个机会和太子结仇,你们是前些天被剿的山匪?”
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识趣闭上了嘴。
“娘娘少问点对你比较好。”
8.信寄出去了两天,本以为会等到大批官兵来剿匪,结果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来。
只因为我的好妹妹说这些东西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父亲知道真相后怕太子震怒,把所有砝码都压在妹妹身上,说我回江南老家了。
太子信了。
我一边有种果真如此的落寞,但同时也难逃一种小命不保的悲哀。
绑匪头子抓着我的衣领,狠狠打了几下,又连踢几下踹着我的肚子,蚀骨之痛莫过如此,血流在了地上,蜿蜒成一条路径,密密麻麻扎在我心口。
拿着锋利刀的山匪抱怨“都说叫你早点杀了她。”
山匪头子“杀了她怎么够,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痛彻心扉。”
他们喂我吃了一种毒药,随后我因痛晕厥了过去,茅草屋窗前的光一点点熄灭,晕倒前我似乎听到了外面大批军马来袭的马蹄声。
醒来后,太子坐在我床头,双目猩红,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受惊,将手从他掌心中抽离。
“你是谁?”
他不敢置信,脸色苍白“阿斐,我是你丈夫啊!”
我还是蜷缩在被子里面,大声叫着“孔嬷嬷,来把这个登徒子拉走。”
没有人应和我。
被子外的太子喘着粗气“叫太医。”
太医很快来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殿下,娘娘怕是受到惊吓得了失魂之症,忘记了您。
还有,娘娘滑胎,最近要好生休养,体内似乎还有其他毒素……”太子已经变得正常,打断了他的话,拳头紧握“那如何根治,太医院养得都是废物吗?”
鸦雀无声,我缩在被子里问道“我有过孩子?”
不问还好,一问室内更寂静了。
未闻其声,先见其人“姐姐,我命苦的姐姐。”
谢皖梨疾步来到我面前,一手捂着帕子擦着没有泪的脸颊。
我见到她后哭得比她还大声“妹妹,不要再打我了,我把所有的衣服首饰都给你。”
她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僵着脸反问“姐姐你说什么?”
像是应激般,我又尖叫“我不会再抢你的东西了,花灯我也不会要了。”
太子脸色黑的难看“谢皖梨,你先下去吧。”
我将枕头扔向他们闷在被子里“我要一个人静静。”
他们出去了。
谢皖梨则是刚出门没过一会又回来了。
“姐姐,人都走了也没必要装了。”
她双手抱臂,俾睨着我“这世上哪有什么失魂之症。”
我瞧到床边那一抹身影。
又开始大叫“你在说什么?
滚啊!”
她被守在外面的太子拉走。
太子满脸疼惜盯着我,我直觉内心一阵反胃,说着心疼,这不也在试探。
不过她真说对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失魂之症,不过是我演的一出戏罢了。
1我是太子的糟糠妻,被山贼绑架后,他不来救我。
只因为我的继妹说我自导自演。
山贼笑我可怜,让我服下毒药后凌辱一番后将我放走。
醒来后,我失忆了,记得所有人,唯独忘记了太子。
他不敢置信,苦苦哀求说要和我重新开始。
——程文柏重新被册封为太子那天,正好是我生辰。
我亲自下厨,将整张桌子都摆满了他爱吃的东西。
他却一直待在书房内不肯出来,待我亲自前去请他时,坐在太师椅上的他,目光冷淡抬眼扫了我一眼。
“孤说了忙,如今你还有什么不满?”
我心下酸涩,强忍下泪水,安慰自己他重掌大权,忙一点是正常的,自动忽略了后一句的责问。
见我还不肯走,他脸上的不耐之色呼之欲出,最后还是妥协一步“走吧。”
我笑了,心想,他还是重视我的。
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眼见着离自己的院子越来越远,我犹豫着开口。
“殿下,这不是去妾身院子的路。”
他脚步一顿,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背影写满悲伤。
我看了看眼前的梨花树,心下一片苍凉,恍惚间什么都明白了。
这不是去我院子的路,却是去继妹谢皖梨的房间的必经之路。
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风吹动树梢,一朵梨花悄然落在他的掌心,他低头盯着梨花出神,而我陷入沉默。
我想说些什么,而鹅卵石的路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抬头看向前方,那人离我们越来越近。
是谢皖梨的侍女小易。
她泣不成声,磕在地上,将石路染红“太子殿下,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她怎么了?”
程文柏没了一贯的冷静,冷峻的面容上满是焦急,以前对下人不假辞色,如今却将手都紧紧捏住了小易的肩膀,世上能让他变化如此之大的,估计也就谢皖梨一人。
谁都知道谢皖梨是如今太子的心尖肉,即使爱而不得,被囚在府内,谁敢做些什么?
为什么偏偏在我生辰这日出事?
不合时宜的,我笑了出来,其余两人都看着我。
小易是个有手段的,字字如玑“大小姐,当年你非要抢走二小姐的婚事,如今她出事,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程文柏面色冷峻,下一刻将手挥到我脸上,没照镜子我也知道此刻我应该难看得很。
“谢星斐,你怎么就那么恶毒?”
我垂下了眼眸盯着地上掉落的梨花“今日是我生辰,你说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他语气生硬“人命关天,你却只顾你的生辰,太子妃之位都满足不了你,你还想要什么?”
人已经走远了,可质问声还回荡在我的耳畔,可我嫁他时,他不是太子,是废太子。
人人都说我好命,麻雀变凤凰,捡了一个大便宜,可塞北的追杀路,是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头一次手上沾了血,一点点将他拖到医馆。
那医馆的老板看到他后原本不想治的,怕惹上麻烦,是我磕破脑袋撒谎说他是报国的精兵才伤成这样他才应下。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还是看到了小易嘲讽的笑。
她们都知道的,今日对我而言十分重要,因为从未有人陪我过过一次生辰。
在漠北关系缓和时,他曾经许诺过要给我办个盛大的生辰。
2.其实我和程文柏认识的日子比他和谢皖梨相遇的日子早很多。
我第一去宫宴时迷了路,不是无意的,而是四公主怨恨我没答应给她抄书,故意让一个小厮引我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当时的我害怕极了,常听别人说深宫是个吃人的地方,想着,若是被吃了,我爹不会来救我的。
在幽深的树荫下,呼啸的风灌过木从,发出沙沙作响声恐怖极了,我哭了出来。
程文柏就像是从天而降,走在我面前,带着我走了出去。
“宫规森严,下次迷路找巡查的侍卫,不要在宫内哭了,这是大忌。”
他将手帕递到我手上,暖黄的烛光下,衬得他十分温柔,我盯着他眼角那颗泪痣,自此一颗少女心沦陷。
恍惚间回想起俩人的初遇,我都忘记了我们之间原来也有温馨的时刻,而非日后的剑拔弩张。
后来为什么变成那样?
记起来了,是因为我在宫内走失的事被爹知道了。
他在宫宴上,笑盈盈地感谢太子,说着自家女儿不懂事。
我颤抖地抓着太子的衣角,他低头瞥了我一眼,低声问着怎么了。
还未回答,爹爹就叫我过去坐着,直到宴会结束我都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
回府之后,他就拿出来带着倒刺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我背上。
“整天给我惹事,年纪轻轻就搭上太子,你是嫌我命不够长吗?”
他自诩朝中清流,不愿参与夺嫡,如今见我与太子回来,恨不得立马将我杀了。
我可以忍受他的辱骂,但不能听到他污蔑太子,于是有了第一次的反抗。
“我没有。”
我抬眸盯着父亲,他愣神一下后,停下了惩罚,因为我的眼眸与母亲的一模一样。
“爹爹别打了,姐姐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不守妇道,还惹你生气。”
谢皖梨出现了,她嘴上劝阻着,可不守妇道四个大字刺痛了他的心,往事重提,我的娘亲被诬陷不守妇道,于是两人因为骄傲各自没有解释,直到母亲身死。
鞭子又挥打下来,像是泄愤。
最后他打累了,将鞭子扔在地上,走出大厅。
谢皖梨捡起沾血的鞭子,笑意盎然“看来姐姐很喜欢太子呢!
我真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一直喜欢抢走属于我的东西,首饰,衣服,父亲的爱,相府小姐的尊荣……我被爹爹关了禁闭,无法阻止,只能祈祷着她的计划落空。
显然上天永远不会站在我身侧,花灯节她从手提彩灯回来那刻,我就知道我输了。
“姐姐,看来还是我比较讨人喜欢呢。”
她扶了扶头上新买的步摇,笑颜如花。
“我还和他抱怨了一下家里的姐姐是个呆子,你猜他怎么回?”
她学着太子的仪态,手背在身后“他说确实是个呆子,上次要不是和二公主打赌,才不会出去带一个蠢货。”
从那以后她和太子频频出入,太子还会在相府门口亲自等待,我本以为父亲会生气,可罕见的,他从来没有反对,甚至有意撮合。
我想哀莫大于死,莫过如此,谢皖梨学的是诛心之策。
5.为嬷嬷办完葬礼后,我和程文柏彻底陷入了冷战。
或者是我单方面认为的冷战,他从来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起因是他八月十五那日,他喝酒了。
三年前也是这天,我在他的房内衣衫不整,我俩同时被下了药,一夜纠缠,我成了废太子的妻子。
太子被废之前就和皇帝求了亲,谁承想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谢皖梨自然不愿陪他受苦,但也不想自己落得一个嫌贫爱富的坏名声,利用孔嬷嬷让我答应替嫁之事还不够,又将他约到一个地方将我俩同时下药,事后说是我故意的。
而她含泪告别,说是姐姐喜欢抢东西,而家令难为,太子就怨恨我至今,认为我为了得到他不择手段,是我活生生拆散了他们。
同样日子,半夜中一身酒气的他来到我房间。
我没睡,只留了一盏烛灯。
他从身后环抱住我,脸上都是心疼。
“怎么哭了?”
他半跪在地上用手擦干我眼角的泪。
神态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像极了小时候的嬷嬷。
泪水像是止不住的洪泉,顺着我的脸颊一滴接着一滴汩汩流下,可我依旧没有发出声音,像个哑女。
情迷意乱中他吻上我的眼角“为什么当年不要我的花灯,不出来见我,为什么后面又要凑上来?”
我闭上了眼,心里却忍不住冷笑,他这是把我当成谁了。
“程文柏,我们和离吧。”
想恶语相向,可是我真的累到连脏话都骂不出来。
他亲得更加密集了,刚喘出一口气,嘴巴有贴了上来。
混乱的场面将我身上的衣服丢到地上,像极了三年前,最后一盏烛光吹灭,我看到了他清明的眼。
第二日,床的另一边早已没了温度。
侍女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娘娘,只是太子留下的药。”
我仰头喝下,很苦,但比药还苦的是那颗动摇的心彻底四分五裂。
6.两个月他都在京郊外平定山匪,和离的事一拖再拖。
回来之后,每次有意和他商量和离之事,他总会避而不见。
一墙之隔,他就在书房,可是我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门口尽责的侍卫用剑鞘挡住我的去路。
守门的侍卫一脸为难“娘娘,殿下忙,说是不见外人。”
我无意难为别人,却还是指了指从我身边大大咧咧进去的谢皖梨。
“她呢?”
侍卫跪下,惊恐地磕头,生怕我怪罪他们。
谢皖梨开门前停下脚步,挑衅般望向我“姐姐,太子殿下说我不是外人。”
随后谢皖梨推开了门,他坐在宝座上,看不清神色,但我却敏锐地察觉他的表情在遇上谢皖梨那刻柔和了下来。
我在台阶下看着他,他盯着谢皖梨。
密密麻麻的疼,蔓延整个心房,被拒之门外的我在这场三人戏份中是丑角,令人发笑。
出乎意料的,在谢皖梨进去一刻后,我被叫了进去。
谢皖梨为他研墨,而他低头认真写着字。
我直身跪了很久,他依旧没有叫我起身。
谢皖梨像是提醒般“殿下,姐姐还在堂下跪着呢。”
太子抬眸瞥了我一眼,将她拉到自己的膝上。
“不懂规矩就是要多跪几下。”
他的怒意来得莫名其妙,这样的折辱像是为了帮谢皖梨出气。
只因为我在孔嬷嬷的葬礼上公然给她打了几鞭子,没人阻止。
“妾身确实不懂规矩,三年无所出,求太子休妻,不然如何能让早日让继妹进门。”
他气得将桌前的砚台摔下桌。
“你休想。”
“孤难道是你能随便招惹完又丢弃的物品吗?”
我不明白他生什么气,只知道我又被赶出了书房。
谢皖梨也从他书房内出来后,见我在她回去的凉亭上坐着,忍不住过来嘲讽。
“姐姐你是太子妃又如何,他爱的人还是我,最后我才是赢家。”
没有什么越在乎什么,宣之于口的不正是她最需要的吗?
我的妹妹在功利心上未免操之过急。
“可是我不需要他的爱,等他登基后,我是皇后,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日后有了皇子,那就是太子。”
我看到她的脸开始扭曲,变形,我继而说道“即使他喜欢你又怎么样?
你只能当妾,何况我要是说出当年你嫌贫爱富的真相,是你故意将我们下药,你真的以为他还会喜欢你吗?”
“你说了又怎么样?
父亲是站在我这边的,没有证据,他不会信。”
她慌了神,但还是强装镇定。
我没说话,撑着脑袋有些漫不经心“那就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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