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是太子的糟糠妻,被山贼绑架后,他不来救我。
只因为我的继妹说我自导自演。
山贼笑我可怜,让我服下毒药后凌辱一番后将我放走。
醒来后,我失忆了,记得所有人,唯独忘记了太子。
他不敢置信,苦苦哀求说要和我重新开始。
——程文柏重新被册封为太子那天,正好是我生辰。
我亲自下厨,将整张桌子都摆满了他爱吃的东西。
他却一直待在书房内不肯出来,待我亲自前去请他时,坐在太师椅上的他,目光冷淡抬眼扫了我一眼。
“孤说了忙,如今你还有什么不满?”
我心下酸涩,强忍下泪水,安慰自己他重掌大权,忙一点是正常的,自动忽略了后一句的责问。
见我还不肯走,他脸上的不耐之色呼之欲出,最后还是妥协一步“走吧。”
我笑了,心想,他还是重视我的。
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眼见着离自己的院子越来越远,我犹豫着开口。
“殿下,这不是去妾身院子的路。”
他脚步一顿,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背影写满悲伤。
我看了看眼前的梨花树,心下一片苍凉,恍惚间什么都明白了。
这不是去我院子的路,却是去继妹谢皖梨的房间的必经之路。
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风吹动树梢,一朵梨花悄然落在他的掌心,他低头盯着梨花出神,而我陷入沉默。
我想说些什么,而鹅卵石的路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抬头看向前方,那人离我们越来越近。
是谢皖梨的侍女小易。
她泣不成声,磕在地上,将石路染红“太子殿下,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她怎么了?”
程文柏没了一贯的冷静,冷峻的面容上满是焦急,以前对下人不假辞色,如今却将手都紧紧捏住了小易的肩膀,世上能让他变化如此之大的,估计也就谢皖梨一人。
谁都知道谢皖梨是如今太子的心尖肉,即使爱而不得,被囚在府内,谁敢做些什么?
为什么偏偏在我生辰这日出事?
不合时宜的,我笑了出来,其余两人都看着我。
小易是个有手段的,字字如玑“大小姐,当年你非要抢走二小姐的婚事,如今她出事,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程文柏面色冷峻,下一刻将手挥到我脸上,没照镜子我也知道此刻我应该难看得很。
“谢星斐,你怎么就那么恶毒?”
我垂下了眼眸盯着地上掉落的梨花“今日是我生辰,你说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他语气生硬“人命关天,你却只顾你的生辰,太子妃之位都满足不了你,你还想要什么?”
人已经走远了,可质问声还回荡在我的耳畔,可我嫁他时,他不是太子,是废太子。
人人都说我好命,麻雀变凤凰,捡了一个大便宜,可塞北的追杀路,是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头一次手上沾了血,一点点将他拖到医馆。
那医馆的老板看到他后原本不想治的,怕惹上麻烦,是我磕破脑袋撒谎说他是报国的精兵才伤成这样他才应下。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还是看到了小易嘲讽的笑。
她们都知道的,今日对我而言十分重要,因为从未有人陪我过过一次生辰。
在漠北关系缓和时,他曾经许诺过要给我办个盛大的生辰。
2.其实我和程文柏认识的日子比他和谢皖梨相遇的日子早很多。
我第一去宫宴时迷了路,不是无意的,而是四公主怨恨我没答应给她抄书,故意让一个小厮引我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当时的我害怕极了,常听别人说深宫是个吃人的地方,想着,若是被吃了,我爹不会来救我的。
在幽深的树荫下,呼啸的风灌过木从,发出沙沙作响声恐怖极了,我哭了出来。
程文柏就像是从天而降,走在我面前,带着我走了出去。
“宫规森严,下次迷路找巡查的侍卫,不要在宫内哭了,这是大忌。”
他将手帕递到我手上,暖黄的烛光下,衬得他十分温柔,我盯着他眼角那颗泪痣,自此一颗少女心沦陷。
恍惚间回想起俩人的初遇,我都忘记了我们之间原来也有温馨的时刻,而非日后的剑拔弩张。
后来为什么变成那样?
记起来了,是因为我在宫内走失的事被爹知道了。
他在宫宴上,笑盈盈地感谢太子,说着自家女儿不懂事。
我颤抖地抓着太子的衣角,他低头瞥了我一眼,低声问着怎么了。
还未回答,爹爹就叫我过去坐着,直到宴会结束我都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
回府之后,他就拿出来带着倒刺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我背上。
“整天给我惹事,年纪轻轻就搭上太子,你是嫌我命不够长吗?”
他自诩朝中清流,不愿参与夺嫡,如今见我与太子回来,恨不得立马将我杀了。
我可以忍受他的辱骂,但不能听到他污蔑太子,于是有了第一次的反抗。
“我没有。”
我抬眸盯着父亲,他愣神一下后,停下了惩罚,因为我的眼眸与母亲的一模一样。
“爹爹别打了,姐姐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不守妇道,还惹你生气。”
谢皖梨出现了,她嘴上劝阻着,可不守妇道四个大字刺痛了他的心,往事重提,我的娘亲被诬陷不守妇道,于是两人因为骄傲各自没有解释,直到母亲身死。
鞭子又挥打下来,像是泄愤。
最后他打累了,将鞭子扔在地上,走出大厅。
谢皖梨捡起沾血的鞭子,笑意盎然“看来姐姐很喜欢太子呢!
我真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一直喜欢抢走属于我的东西,首饰,衣服,父亲的爱,相府小姐的尊荣……我被爹爹关了禁闭,无法阻止,只能祈祷着她的计划落空。
显然上天永远不会站在我身侧,花灯节她从手提彩灯回来那刻,我就知道我输了。
“姐姐,看来还是我比较讨人喜欢呢。”
她扶了扶头上新买的步摇,笑颜如花。
“我还和他抱怨了一下家里的姐姐是个呆子,你猜他怎么回?”
她学着太子的仪态,手背在身后“他说确实是个呆子,上次要不是和二公主打赌,才不会出去带一个蠢货。”
从那以后她和太子频频出入,太子还会在相府门口亲自等待,我本以为父亲会生气,可罕见的,他从来没有反对,甚至有意撮合。
我想哀莫大于死,莫过如此,谢皖梨学的是诛心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