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痛,马龙攥着缴费单的手青筋暴起。
他第五次拨打通讯录里的号码,机械女声永远在说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走廊尽头传来护士的催促:23床家属,再不缴费就要停药了。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催债公司的短信。
马龙一拳砸在墙上,指节传来的钝痛远不及胸腔里翻涌的绝望。
母亲的癌细胞就像他这些年捅的窟窿,永远填不满。
隔着ICU的玻璃,他看见那些精密仪器闪烁着冷光,输液管里的药水正一滴滴榨干他的尊严。
马龙?
熟悉的声音让他的脊椎瞬间绷直。
小琪穿着米色针织衫站在转角,发梢还沾着夜雨的湿气。
她递来的保温桶散发着山药排骨汤的香气,这个味道曾在无数个宿醉的清晨抚慰过他的胃。
你来干什么?
他故意用后背挡住缴费单,却听见纸张被捏皱的脆响。
上周他刚把她送的便当扔进垃圾桶,汤汁溅在办公室地毯上晕开难看的污渍。
小琪径直走向护士站,浅蓝色帆布包在缴费机前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