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刺眼。
他看着那封信,字迹细得像针尖,刺得他胸口疼。
他想给她打电话,可拿起听筒又放下,手指抖得像筛子。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也没问过她的娘家,像演了一场戏,忘了问结局。
晚上,他煮了碗面,面条软得像棉花,咽不下去。
他坐在桌边,看那件白衬衫挂在椅背上,白得刺眼,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像画上泼了墨,擦不掉。
他想起她熨衬衫的样子,手指慢得像在绣花,眼底有层薄薄的水汽。
他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那水汽像白衫上的裂纹,缝得再密也藏不住。
几天后,他回了趟公司,同事问他怎么瘦了,他干笑了一声,说:“没睡好。”
没人提唐曼琳,像她从没来过,那红影子像胭脂涂在水面上,一碰就散。
他坐在办公室,图纸摊了一桌,像乱七八糟的线团。
他点了根烟,没抽,夹在手指间看它慢慢燃。
烟灰落下来,像雪花盖在白衫上,脏得刺眼。
他开始习惯一个人的日子,汤没人煮,衬衫没人熨,屋子冷得像冰窖。
他偶尔想起唐曼琳的笑,想起那红毛衣卷起的袖口,可那影子像戏台上唱了一句就跑,留满台的碎玻璃。
他也想起周静宜的白衫,想起她缝扣子时的背影,可那影子像风吹过的晾衣绳,空得抓不住。
有一晚,他翻出她的信,字迹细得像针脚,密得看不出缝隙。
他拿起来看了一会儿,手指抖得像筛子。
他想,她走得真狠,像白衫烫了道痕,浅得瞧不真切,可疼得要命。
他把信塞回抽屉,点了根烟,烟灰落了一地,像雪花盖在白衫上,脏得刺眼。
几年后,顾承安搬了家,住进浦西一间小公寓,阳台窄得种不了花。
他还是做建筑师,头发白了几根,衬衫还是白的,可没人熨,皱得像揉烂的纸。
他不常回家,晚上加班到深夜,图纸摊了一桌,像乱七八糟的线团。
他点了根烟,没抽,夹在手指间看它慢慢燃。
他偶尔想起唐曼琳,想起那红毛衣卷起的袖口,想起那晚路灯下的影子,红得像胭脂,艳得像火。
可那火烧得太快,像纸糊的灯笼,一点就没了。
他也想起周静宜,想起她熨衬衫的样子,想起那封信上细得像针脚的字。
可那影子像白衫挂在晾衣绳上,风一吹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