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挂在门后,那香水味却像影子似的钻进屋子,绕着她的针线跑。
他站在那儿,看她一针一针地缝,手指白得像瓷,慢得像在绣花。
他想说点什么,可喉咙像堵了块棉花,干得发涩。
那件白衫摊在她膝上,熨得平整,扣子缝得密密实实,像她这些年的日子,缝补得看不出裂缝。
可他知道,那香水味钻进去了,像红影子踩在白衫上,怎么洗也洗不掉。
她缝完,抬头笑笑,笑得像从前,可那笑里多了点东西,像白衫烫久了留下的黄渍,不留神瞧不出来。
“早点睡吧。”
她把衬衫叠好,递给他。
他接过来,手指碰到她的,凉得像瓷片。
他进了卧室,躺下却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唐曼琳的影子,那红毛衣卷起的袖口,那半截白得刺眼的胳膊,像幅画挂在他眼底,晃得他心烦。
他翻了个身,周静宜睡在旁边,呼吸细得像针尖,刺得他胸口发紧。
从那天起,他回家晚的次数多了,不是加班,是跟唐曼琳多聊几句。
她总有理由留他,递张图纸,问个问题,语气软得像糖,黏得他走不开。
他不拒绝,也不想拒绝,像小时候偷看戏台上的女角,知道不该看,却忍不住多瞅一眼。
她也越来越大胆,有回在茶水间撞见他,手指扫过他的胳膊,说:“顾工,你衬衫皱了。”
他低头一看,白衬衫果然皱出一片,像白衫上的墨点,脏得刺眼。
他开始在意自己的衬衫,不是因为周静宜熨得不好,是怕唐曼琳瞧见那褶子笑话他。
他没告诉周静宜这些心思,她也不问,只是多做了几道菜,红烧肉炖得软烂,汤汁浓得发亮。
她端到他面前,笑得像从前,可那笑里藏了东西,像白衫上的裂纹,细得看不清。
他低头扒饭,心里烦躁得要命,想她要是吵一句也好,砸个碗也好,偏偏她什么都不说,像在等他自己坦白。
有一回,他从公司回来,衬衫上多了点胭脂,是唐曼琳靠得太近,擦在他肩上,红得像血。
他推门时,周静宜正在擦桌角,手指慢得像在描画。
她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可眼神扫过那块红,像针扎了一下。
他干笑了一声,说:“画图时蹭的。”
她嗯了一声,继续擦桌子,手指却抖了一下,像白衫被风吹落,掉在地上。
那